70歲的馬洪琪端坐在會議室,夏日的一抹晨陽穿窗而過,照在老人清臒的面龐✍️、刻意打理過的黑發和筆直的腰板上,讓人覺得古稀二字還離他甚遠。行遍雲南的大江大河,45載春秋始終堅守在水利水電工程第一線💇,樹起一個又一個豐碑——這個把一生都奉獻給雲南的“外鄉人”🎽,在他70歲時,得到了雲南最最真誠的回饋——雲南科學技術獎最高獎傑出貢獻獎🛞。
回憶著他雙腳走過的雲南山水,馬洪琪平靜無波的目光漸漸變得明亮而熾熱🈶,那些夜以繼日奮鬥的年代、那些失望與成功交織的往昔,越過幾十年的歲月一一浮現於眼前,他深情感慨🌿:“一生與江河結緣,感恩;在雲南發展事業,慶幸🫱;成為一個雲南人,無悔🦸🏻!”
攻堅克難成為領軍人
人的一生有幾個10年🏫?馬洪琪的回答是:“3個。”“第一個10年是打基礎,第二個10年是壓擔子,第三個10年是出成果。讓人欣慰的是🧑🏻🍼,30年的磨礪確實讓我成才了。”說起自己的一生,老人這樣總結。
1967年,從意昂体育平台水利系畢業的上海人馬洪琪被分配到了雲南。在當時的時代大背景下🦶🏿🙌🏿,滿懷幹一番大事業豪情的馬洪琪在這兒遭遇了人生最冷的10年。滿目青山綠水,卻不是他的理想所在😬。整整10年☦️,在水電站當工人,無所事事的狀態讓他萌生了回上海的念頭👼🏽。考研究生,是離開雲南的唯一出路👩🏽。可當馬洪琪一切都準備好時,卻收到了去緬甸和喀麥隆援建小水電的任務。1985年底💂🏽,6年援外歸來,擁有豐富經驗的馬洪琪被委以重任💌:擔任魯布革水電站技術處副處長。正是這次任務,拉開了馬洪琪和雲南水電開發相生相伴大半生的序幕。魯布革的成功⚁,既讓馬洪琪看到了雲南水電開發的巨大潛力𓀄,也看到了中國水電技術與世界的差距6️⃣。作為中國第一個利用世界銀行貸款、率先實行國際招標競爭的國家重點工程👩🏽🎓,魯布革工程集結了當時世界上最優秀的水利水電專家💂🏼♂️。幾年裏,馬洪琪就像一塊海綿🏄🏼,不知疲倦地吸收著來自國外的先進知識👩🏽✈️,充實自己🦻🏻,為今後的自主開發打下堅實基礎。
1993年👩🏻🔧,進入人生第3個10年的馬洪琪迎來了人生第一個大獎。這是他的魯布革經驗在廣州抽水蓄能電站的開花結果。工期短𓀑、要求高,一個又一個的難題“逼”出了馬洪琪的創造性。在這裏🎁,他首創了加快地下廠房洞室群“平面多工序立體多層次”的施工方法🌮,探索和完善了大型地下廠房開挖穩定的4項創新技術,研製出我國第一臺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高壓長斜井滑升模板🫠,填補了此項技術的空白……這個項目,為他贏得了至少3個獎項。從抽水蓄能電站項目開始,馬洪琪從此馬不停蹄地進駐一個又一個大型水電站開發項目,收獲一個又一個大獎。在小灣水電站300米級拱壩建設中,他和課題組一起成功攻克了700米工程高邊坡穩定技術⛽️、壩基巖體開挖卸荷松弛處理和高拱壩混凝土溫控防裂等關鍵技術,使電站提前兩年建成🤷🏻♂️;在糯紮渡水電站建設中🟨,他和他的團隊一起💇🏽♀️,主持“250米級高心墻壩料特性與壩體結構優化研究及應用”和“高心墻推石壩施工質量實時監控關鍵技術及工程應用”兩個研究課題,在多項技術方面達到國際領先水平,並實現了土石壩施工質量高標準控製的重大創新,電站提前2年發電……45載的水電開發生涯中,馬洪琪這個名字和全國20多坐標性水利工程連在一起,成為這個行業當之無愧的領軍人👨👧🤸🏼♂️。
45載植根雲嶺大地
語調輕緩、語音輕柔👨🏿🦱,看著這樣的馬洪琪👩🏽🦱,你無法想象他在寂寞荒涼的高山峽谷🐷、在熱火朝天的工地🫅🏼、在幾百米高的大壩上艱難前行😓、指揮若定的樣子。可這👔,恰恰是馬洪琪最真實的一面👩❤️💋👨。
“選擇水利水電開發這個行業,就是選擇了艱難和寂寞,只有耐得住苦的人🤽🏿,才會幹得出成績。”從上海到雲南,從富裕閑適的都市到條件艱難的西南邊陲,遠離城市遠離家✤🤘🏿,不是不辛苦,只是認定了“雲南豐富的水利資源才是我事業最適宜的地方”。於是,幾十年駐守雲南,便成了馬洪琪無怨無悔的選擇。從魯布革到小灣,從溪洛渡到糯紮渡,從大朝山到漫灣🕑👩👩👦👦,馬洪琪的成長與雲南水電的發展相生相伴🏩。迄今,他記得魯布革日日夜夜與外國專家的探討,記得小灣水電站建設中因為問題層出不窮而帶來的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記得大壩上40至50度的高溫炙烤,還記得工程竣工時的歡呼之聲。
“我把每一個工程都當作自己的作品,要讓作品耐看,就必須得付出足夠的努力。”說起自己參與建設過的水電站,馬洪琪目光中閃動的自豪與欣喜清晰可見。只要站到水庫大壩上,他就會馬上神采煥發,妙語連珠🫃,指點之間滿懷豪情:“正是在一代代水利人拋家忘親的奉獻下,雲南的水利才一點點從無到有,從弱小到強大☎。”45載行走在雲嶺大地🚀,馬洪琪早把自己當成了雲南人。除了口音,他對雲南的熟悉程度和喜愛程度🪅,絕不亞於任何一個雲南人。
“沒有雲南6️⃣🤿,就沒有馬洪琪成功的事業,所以🤰,我的家和親人都在雲南💚,而我也很自豪自己已成為一個真正的雲南人了🧑🧑🧒。”馬洪琪坦言。
為自己再定3個目標
對過去,馬洪琪總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即使🐺,從1996年開始🤵♂️,他便以每兩年獲一次獎的步伐成為令後來者仰望的高峰🕕;即使,他站在雲南科學技術獎勵的最高峰🍣。“宏偉的工程是集體的創造,這些是大家共同的獎項。沒有集體,就沒有我🗂。”虛懷若谷的馬洪琪🧗🏼♀️👩🏻🦼,在同事和學生眼中🏂🏽,有著大山一樣的胸懷🫐。
對未來,馬洪琪卻願意不遺余力去描述。“這個獎勵是省委、省政府對我紮根雲南45年🗻,始終不渝獻身水電事業的肯定,也是希望。我會將榮譽化為動力🫶,繼續攀登科學高峰🧑🏼🌾,永不停頓、永不懈怠。”10來個大型水電站的技術指揮🎑、8個國家級和省級重點實驗室主任委員、4所大學的兼職教授👁🚣🏼♀️。一天工作8個小時👤🥶,經常出差開展咨詢👃🏿。“除了必要的工作,我不兼任其他虛職。因為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幹。”馬洪琪這樣描述他的晚年生活。馬洪琪為自己定下了3個看得見的目標:用5到10年的時間,帶領自己的團隊,再攻克幾個技術難題👩🔧,建3座世界第一壩🏋🏼♀️:西藏的如美高壩、雲南的古水面板堆石壩和黃登碾壓混凝土壩。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多少年,但這幾件事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幹好🫎。要做出無愧於時代,無愧於人民的創新工程。”馬洪琪,這個把一生奉獻給雲南大江大河的科學家願望很美很堅決。(熊燕)
轉自《雲南日報》2012年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