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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誌華:致力於古建築保護的老學者-意昂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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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誌華:致力於古建築保護的老學者

2013-12-17 |

書櫃上擺的都是鄉下收來的東西,醬油瓶、碗碟、小酒盅、小飾件等等

  兩個多小時的交談中,陳誌華說得最多的就是“有什麽辦法?沒辦法”。好幾次,一件事情已經說過了,過一會兒又再說一次,還是“沒辦法”。這位一輩子致力於鄉土建築和古建築保護的老學者,對他的事業顯得非常灰心,以至於抱怨著抱怨著便無奈地笑起來,然而出於對鄉村的熱愛,他又不肯完全放棄希望:“你們應該多寫寫這些……不過寫了也白寫。”臨走時,陳誌華囑咐我們一定要記住,與他合著過數本書的老搭檔李秋香老師明年將會有新書出版。“你們應該去采訪她,她真是一名幹將。我跑不動了,今後就靠她了。”

  陳誌華是寧波人,1947 年從杭州高級中學畢業,考入意昂体育平台社會學系,師從潘光旦。兩年後,他明確了自己對古建築的愛好,轉投建築系,成了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半路弟子”。畢業後,陳誌華從助教當起,學生缺教科書,他就寫了 50 萬字的《外國建築史》,這本書高校裏至今在用。他還寫了《外國造園藝術》、《外國古建築二十講》、《意大利古建築散記》等介紹外國建築的書,譯有《走向新建築》(勒·柯布西耶)、《風格與時代》(金茲堡)等國外建築大師的論著。但是通過采訪才知道,這些從來都不是他真正的興趣。他真正在意的,是通過親自調研、測繪寫成的《楠溪江中遊古村落》、《楠溪江上遊古村落》、《梅縣三村》、《諸葛村》、《婺源》等等“鄉村建築報告”,這些村落消失得太快,他只能馬不停蹄地,記錄一個算一個。“這幾十年,歷史的破壞太可怕了,總想要房子好看,覺得老樣子有什麽好看的。其實呢,還是老樣子好看。”

在陳誌華書架的顯眼位置,擺著一個大胡子老外的照片,他是英國的伯納德·費爾登爵士(Sir Bernard Feilden),國際文物建築保護的權威。在陳誌華開始從事鄉土建築保護的年代,中國幾乎還沒有人提古建築保護這件事,也幾乎沒有高校設有相關專業,他只能靠自己摸索,費爾登幫了他許多。他們在一次文物建築國際討論班上相識,從那以後,一有機會,費爾登就邀請陳誌華去國外開會,開完會還能再待一兩個月。陳誌華說:“我們沒有書,我就是靠他叫我一年去一兩次,實實在在地參與,文物建築保護每年有一兩個宣言,那是非常原則化的,技術就是靠參與。他 2008 年過世以後,我就好幾年沒出去了。”

  在陳誌華書架的顯眼位置,擺著一個大胡子老外的照片,他是英國的伯納德·費爾登爵士,國際文物建築保護的權威。在陳誌華開始從事古建築保護的時候,費爾登幫了他許多

  費爾登的建築保護理念,對陳誌華影響很大。比如,建築保護不僅是針對單獨的一幢或幾幢房子,而是要考慮整體的環境與文脈,盡可能將一種歷史氛圍保存下來。有一次,陳誌華陪費爾登爬上長城,眼見城墻外植樹造林的豐碩成果,費爾登忍不住英式幽默了一把:“你們倒是給攻城的人造成了很大方便。”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陳誌華還是很感慨:“咱們這個國家思維很奇怪的,領導到長城種了一棵樹,長城外面就全是樹了。他種一棵樹可以啊,全是樹,當年仗是怎麽打的呀?人家直接跑到你鼻子底下來了……所以保護也不能用一個錯誤的方式。”

  接受采訪前兩天,陳誌華剛從諸葛村回來,最近 20 多年,他平均每年至少去一次。盡管他的建議並不是總能被接受,但這不影響他和村裏人的感情:“我是很喜歡農村的,有機會、跑得動,我就去。有些人,你和他熟一點就好了,官氣重一點也就重兩三天,兩三天一過就沒那一套了,有趣。”然而他已經 86 歲了,行動不利索,醫生也不許他老出遠門。就算去,也只能老老實實去看看,老老實實回來,不能再爬上爬下地看房子了。現在有人請他下鄉,他總要問一句“能不能帶上老伴”,因為“老伴也 80 多了,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如果不讓帶老伴,他就不去。

陳誌華與村民的合影。最近 20 多年,他平均每年至少去一次諸葛村

  B=《外灘畫報》 C=陳誌華

  B:你跑鄉村跑了那麽多年,那麽多地方,有沒有哪裏鄉土建築保護做得比較好的?

  C:不多,但是有些還沒有開始做,那老建築就還有。比如浙江和福建邊界的泰順,本來要修一條拐彎的路,後來改成直的了,拐彎的地方有個村子,村裏人往路邊搬,老房子就扔那兒了。很好。房子不用容易壞,我就建議他們開個飯店試試,結果生意很好。我說,我給你出主意,你就老老實實別拆。這個村子為什麽建築水平高?因為那裏沒飯吃,從清代開始就到外面打工,太平天國造反,他們就跑到徽州給人蓋房子,跑那麽遠去,年年去,賺點錢回來。在徽州是包工頭說怎麽蓋就怎麽蓋,秋天以後,不能動土了,他們就回家給自己蓋,手藝人手癢啊。抽根煙,看著自己家裏,這裏添點什麽好,那裏怎麽改一下,一個冬天在家,就在琢磨。窮得要命的山溝裏,房子漂亮極了!但我們只是建議,他們不做,我們也沒辦法。還有比如我和張書記談完,他很重視,兩三年就調走了,新來的李書記一看,張書記是這樣的,我就要那樣,要和你不一樣。在楠溪江就碰到這種情況。我們有什麽辦法?縣長縣委書記不搞,我們怎麽搞?我們也拿不出錢來,就說說,說完了拉倒,很心疼。

  B最近有媒體說,上世紀 90 年代以來古建築的破壞程度甚至超過“文革”,你覺得呢?

C:這個定量就不好說了,要看是哪一省,是不是在交通線上,氣候怎麽樣。總而言之沒有覺得好。說出來難聽,實際上就是文化水平太低了。有什麽辦法?你就看北京怎麽樣?故宮怎麽樣?還能比故宮更被重視嗎?故宮後面墻外頭都種上樹,怎麽可以種樹呢?皇上的地方要百分之百安全的,要一眼能看見,種上樹就不是百分百安全了。景山上的樹也種得密密麻麻的,可是上面有亭子、有廟,全都看不見了。圓明園、頤和園也是一樣,樹不用長得那麽好,只要一些姿態很好的樹,老遠能看到兩三棵就夠了。樹下面呢,是廟,黃琉璃的。以前那都是很入畫的,現在變成一片綠了。

真正讓陳誌華在意的,是通過親自調研、測繪寫成的《楠溪江中遊古村落》、《楠溪江上遊古村落》、《梅縣三村》、《諸葛村》、《婺源》等等“鄉村建築報告”

  B和你一起去實地調研過的學生中,後來從事相關事業的人多嗎?

  C:調研是學製裏的課題,真正幹的人不多。我們國家沒有太重視這些東西,很多老師是兼課的。真正搞這個,有很多損失,意味著全部的收入就是工資。如果做設計,二年級就來錢了。你們下次還是要介紹一下李秋香老師,她是個迷,屬於玩命的,肯吃苦,什麽苦都吃。而且她一到村子裏,第二天,村民們就喜歡她了,滿街喊她。她能和老太太聊天,了解村子的生活,我就在外頭幹我的,老太太不愛和我說話。她調查到一定程度,再和我一起搞建築,比我辛苦多了,我占便宜。我們倆搭檔挺好的,以後我就絕了,就靠她了。

  B:你也做過外國建築研究,寫了《外國建築史》,翻譯了柯布西耶的書……

  C:這就更沒得好說了,我一開始興趣就在鄉土建築這一塊兒。我就寫一本書能上課用,我就不管了,搞建築保護去了。現在很多人還在搞這個,我說人家那麽遠,你就算去住 10 年又算什麽?人家住 40 年。因為剛開始教材都沒有,先把教材弄出來,我就解放了。拉倒,還是幹我們自己的。西方那些已經很成熟了,我們花時間幹嗎?凡爾賽宮要是天天能去,我一輩子都可以研究,但是 10 年才去一次,還研究什麽呀?我前兩天在圖書館看到學生苦讀西方建築,我還跟他們說,你們從小地方來的,鄉土建築才是你們的寶貝。

  B那時候你如果不轉到建築系,一直跟著潘光旦先生的話,“反右”可能也被牽連進去了吧?

  C可不是,我們那個班,百分之百是右派。我幸虧逃了,唉。後來我搞鄉土建築的時候去找潘先生,他頭也不抬。他當然知道我,我念了兩年,那時候一共就十幾二十個學生。真是太糟蹋了,弄得很慘。那時候的老師和現在的老師可不一樣,潘老師有個女兒,我們一樣大的,因為每個禮拜都去看老師,所以也認識。老師說,你看,這是我女兒,說老實話,我女兒幹什麽、學什麽,甚至和誰談戀愛,我都不管,她媽媽管。但你們我要管,你們的事情我全都要想到。他說你們我要管,他說到做到。我們學校附近有一個法國書店,經常有新書來,他就去看,上課的時候就講,有什麽書什麽書,你們愛買多少買多少,錢不夠的話,我給你,沒有錢也行,我叫圖書館買。他是圖書館館長。現在誰能比呀,差得太遠了。

陳誌華父親的字。他說這是從天一閣最大的一塊碑上拓來的

  B:當年轉到建築系讀書,是梁思成先生教你們?

  C:梁先生開始不教,解放後倒是教了,教大班,好幾個不同年級都來聽,是概論性質的。可惜的是林徽因先生生病了,林先生講得好啊。

  B:林先生教你比較多?

  C:其實我那時候已經當助教了,但是連參考書也沒有。怎麽辦?當然只好找老師。那時候已經解放了,她一個人在家裏待著,我就去找她。她也很冷清,大家都在幹活,她一個人養病,兒子女兒都上學去了,一個人多難受。她也喜歡我們去提點問題,所以我有問題就找她。其實也沒去多少次,就不行了。幸虧不行了,要是碰到文化大革命,不知弄成什麽樣子。林先生脾氣大,還是過去就過去吧,梁先生不就被“文革”弄成什麽樣子了……

  B“文革”的時候,你也看到梁先生的情況了?

C:看到了,不看不行啊,非看不可。那時候我們心裏已經想了,林先生幸虧不在了,不然怎麽辦呢?莫名其妙。結果梁先生就沒發揮多大作用,他是恨不得北京有多少保護多少,結果要拆光。他呢,說一次挨批,說一次挨批,最後變成敵我矛盾。什麽叫 “敵”呢?就算他非常狹隘,提倡要造古式的,也不會到敵我矛盾啊,而且他也不那麽狹隘。林先生,我每次去找她,她躺在床上,看都不看我,我一推門進去就知道是我。她就招招手:“你有什麽問題?”我就請教。不敢多問的,確實身體很弱,一說多就糟糕了。但其實很多可說的,我以為是一個小問題,到她那裏就是大問題,非常非常豐富。那時候還有個胡老師,跟我說,問完了,扭頭就走啊,硬走,不要叫她太累了。可是真到那個時候,走得了啊?她話說累了,停下來一會,但手還指著你,你能走啊?胡老師說,你別在那裏耗著,我說怎麽是耗著?那時候的老師好啊,和老師聊聊天就是極大的享受。聽起來是隨便聊天,回到宿舍琢磨,真有道理。

(文:韓見 圖:菲戈

轉自《外灘畫報》2013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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