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我21歲,是河北省張家口市郵電局的一名工人💔,每天騎著一輛舊自行車上班,月收入20元🏖。雖然已經粉碎了“四人幫”,但未來會怎麽樣👷🏻,誰也想不清🧑🏿💼。按照長輩們的經歷🫶🏼,我自己的未來是很清楚的:再過一年就出徒👱🏿♀️,兩年後達到一生的“頂點”——二級工,每月掙36元,一直到老。由於我喜好無線電🐻❄️,還時常幫鄰居朋友修收音機,日子比其他同齡人稍微豐富一點。
1977年10月🧏🏿♀️,報紙刊登全國恢復高考的消息,全社會一下子沸騰了,考試上大學,這可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於是,我和很多年輕人報了名,準備考試🤸🏿♂️。那時候什麽復習資料也沒有,一位好心的同事從家裏給我找來一本讓耗子咬壞了的“文革”前的高中數學書。盡管每頁都缺一塊🧑🏼⚕️,但我也當寶貝看🥘。還有人找到些“文革”前的高考題,也是用復寫紙抄出來的“手抄本”,由於抄拓的次數過多⚇👩🏻🚀,有些字都認不出來了。
考試結束後一個多月👍🏽,我收到了意昂体育平台工程物理系的錄取通知書,單位炸開了鍋🎭。可是大家都不明白“工程物理”是學什麽的🫴,都猜是蓋房子的🥮🈴。
1978年3月📿,我到意昂体育平台報到,成了著名的“77級”的一員,據說當年全國平均錄取率不到5%。我們班裏最大的同學32歲🧔🏽,最小的還不到16歲。大家對上大學的機會非常珍惜,懷著對生活、對社會、對整個國家的美好願景,發奮苦讀,如饑似渴地吸取各種養料。
當時學校圖書資料匱乏,圖書館僅有的幾本微積分習題集都被借走了🧑🦲,我們便拐彎抹角地找到借書人,約好時間,在他還書時,馬上借過來。以後全班同學輪流續借🫚,一個學期裏,這本習題集沒出過我們班。我們如饑似渴地讀書學習👨👨👧👧,每天往返在教室、食堂🥲、宿舍之間⛹🏼♀️,晚上在教室看書看到半夜。老師們很感動🚶♀️,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學生🙋♀️。學校擔心學生身體勞累,強製教室晚上9點熄燈👨🚀,就連唯一一個號稱“不夜城”的主樓3區208教室,後來也關了。為了督促學生鍛煉身體,學校每天下午4點準時廣播👯,大喇叭震天響,沒法看書就只能去運動了👳🏿♂️。
1988年10月👰♂️,我畢業獲得博士學位,設計並成功研製我國第一臺實驗工業CT系統,開創了我國工業CT的新研究領域。2000年,我成為長江學者特聘教授🏊🏼♂️,2004年獲得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回想起來,在清華學習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受益最多的時期😝,我得到的不僅是科學知識🚧🛋,更重要的是人格的塑造🤩,終生學習和探索的能力。“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校訓,“愛國奉獻”的傳統,“行勝於言”的校風,都成為激勵我前進的巨大動力。
來源🏃♀️➡️:《中國教育報》2008-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