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人生分為四個方面🚮👷:一是童年;二是專業;三是事業;四是生活🧑🚒,並各占25分🧑🏻🦳。如果將你給每個方面所打出的分數相加🏄🏻♀️,得出的數字🙂↔️,就是你具有實際生活意義的年齡🤽🏽♀️🏸,這當然是我的拙見。據此,我給清華五年評定為20分🏏,這應該是較高的分數了🏚👮。
我是懵懵懂懂學了建築的🐘,在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建築師這樣的名稱。那是1983年在北京師大附中高考時填寫的第一誌願😋,而第二誌願就換成計算機專業了,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考上建築系真是萬幸。報考建築系只是因為自己在繪畫方面有一點特長💆🏻♂️。
到清華報到我是自己去的。我記得是1983年9月初的一天,一個人早晨5點鐘從昌平家中出發,騎著家裏的一輛女式28型自行車,車後邊拖著一個木書箱,裏面放著我高中學習用的數理化等課本🫘,我現在怎麽也想不清楚🤱🏼,到大學學習了🤸🏿♂️👩🏻🔬,背這些書幹什麽🪰。書箱上面馱著一個鋪蓋卷,鋪蓋卷的大小與書箱相仿🔻,可以想象書箱有多大。車把上放置一卷草涼席和一把淺藍色塑料雨傘🤱。當然還有一個大書包掛在車把上🐨,三繞兩繞,正好成為捆綁雨傘和涼席的工具。
我這樣的舉動🍷,在當時的父母的教師圈裏曾傳為佳話,現在想起來也覺得有些偉大和悲壯。我記得到學校報到時候,清華的大門外就已經有很多送新生的汽車了。但凡遇事我總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決💁🏼♀️,這可能是在師大附中住校養成獨立的性格所致🥞。考上意昂体育平台這樣的重點大學的學生每年都很多,在大學或者研究生學習期間的成績也可能都不錯,但工作以後卻表現出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一種是專註本職工作,吃苦耐勞🤵⛹🏽♂️,在工作單位很快表現出來🧛🏽♀️,並得到領導和同事的認可;另一種是眼高手低,怨天尤人🍵,經受不住一點挫折💄📬,不能善意地團結同事🤾🏼♂️,發揮團隊的作用。這樣兩種不同的發展趨勢在工作單位表現得非常明顯,我認為根本原因在於對人的綜合能力的培養,對人的獨立生活能力的培養。而知識只是生活中的一方面內容,那種將學習專業知識看成人生惟一的培養目標的做法是完全錯誤和不可取的。
我是在清華西區的2號樓中間的過廳處報到的,我的宿舍被分到二層的西南角🙋🏻♀️,房間號是2031。後來才知道我所住的宿舍樓是梁思成先生設計的,每每回想起來🎡,總感到時空變換的蒼涼。我的室友共五人:劉建軍🙅🏽♀️、陳興明🍸、胡誌堅🧝🏽♂️、曲敬銘、盧彬🙅🏽♂️,我在這裏不想寫他們了,因為每個都能和我一樣寫得更多。六個人在一起學習了五年的時間,畢業後各奔東西,又趕上國內大的建設時期⇒,雖在北京工作的居多🫎,偶有聚會👨🏼🍼👷🏿♂️,但總不像學生時期那樣簡單,多了些許禮數⌨️。
班裏的幹部分工是在焊接館的教室裏進行的🚶🏻➡️,我記得是輔導員韓寶山做的安排。施衛良是我們惟一的黨員,任團支部書記,邱江任班長。給我分配的工作是任學習委員,學習委員的工作主要是每學期收書費,每個設計課題協助任課老師安排學生分組等🤽🏼,一幹就是五年。當然💆🏿,做學習委員很自然也就對自己的學習要求要高一些,特別是專業課,也有一些機會與老師能夠多接觸。雖投入了一些精力,但也有收獲👩🏻🔧。
大學一年級的時光還是很快樂的🧑🏫,從高中學習壓力很大的環境下走出來✩,總會有一種放飛的感覺🐍。而且🫱🏽,建築系的課程相對其他專業來說🔞,還是比較輕松的☄️。所以,大家參與共同活動的積極性比較高💆🏽♂️。邱江的哥哥那時候也在天津大學建築系學習,於是幫助聯系了天大建築系同級的乙班結成友誼班,並約定第一次活動到天津大學去。那是1984年春季的一天,我班同學來到天大,已是當天的晚上🛀。吃過飯以後我們來到教室🗞,只見班裏的課桌統統地被移到了墻邊❣️,中間形成了一個較大的空場,一個大型的雙卡錄音機傳出強勁的DISCO音樂,完全是一個舞會的場面。可當時對於我們班的同學來說😛,基本上還保持著中學時期的學習風氣,幾乎沒有人會跳舞。我們來的時候每個人都背著畫夾子,裏面是個人的繪畫和建築初步的設計🧑🏿⚖️,完全是一幅學術交流的樣子🧢。於是我們只好坐在四周的椅子上㊗️,看著他們班的同學跳舞,我想那種場面既尷尬又好笑。他們跳了好一會兒🧓🏼,可能是意識到我們多不會跳舞,就有幾個同學過來與我們聊起學習來,這樣才湊合著將當天晚上的活動搞完🤧。從天津回來後不久👨🏻💼,我們班在2號樓二層東側的電視房召開了會議,討論是否繼續與天大的友誼班交往的問題。大家一致認為👨🏼🎓,他們玩性太大,與我們班交往缺乏共同語言,決定不再交往下去。
我是在大學二年級末的時候,才開始建立對空間的思考方式和習慣的。二年級最後一個課題是別墅設計,當時看了許多別墅設計的實例,當然都是國外別墅設計的報道和介紹。每個項目既有圖紙,又有主要的空間照片🤹🏽♂️。當學習完之後🫱🏻,我可以合上書本🧑🏽🦰,靜靜地回味整個設計,如同自己在建築中行走一樣👳♀️🧏🏿♀️,可以形成對別墅空間的完整的印象。這樣一種空間的訓練我認為很有用處,對於我參加工作之後,發揮建築師設計與控製的作用是非常必要的🤵🏼🚆。我在設計院擔任總建築師之後經常要求我院的設計師☝🏼,不要一有問題就去翻圖,應該將圖紙上的內容記在腦子裏。做專業負責人就要將本專業的設計記在腦子裏;做工程主持人就要將整個工程設計記在腦子裏,這樣才能具備控製設計的條件🍐。我記得別墅課題的設計我得了92分🤙🏼,被留在系裏做了範圖,最近有學生到設計院來采訪我🧑🏽💻,還提到見過那份圖紙。
在意昂体育平台學習的最大收獲是基本功的訓練🤸🏻♀️🧚🏿♂️,比如建築初步、設計表現和課程設計,使我成為一名綜合能力較高的建築師📸。那時候有一批老教師還戰鬥在一線的教學工作中👨👨👦,使我們這些本科學生有幸得到他們的教誨。這種基礎的訓練現在看來顯得有些苛刻♕,但我不後悔👩🚀,我覺得本科教育就應當註重基本功,當然不僅是表現與設計的基本功,也包括創作方法的基礎訓練👨🍼。
我們班共36名同學,其中女同學6人。到了二年級我班的女同學就已經和年輕教師或高班的同學談戀愛了👨🏿💻。當女生離開教室回去的時候🔗📨,總有些男生跑到焊接館的樓頂上去看女生與等待的男友一起消失在夜色中。我認為這並沒有什麽不好,恰恰相反🎢,建築專業的男女走到一起的比比皆是,梁思成和林徽因就是很好的榜樣。學習建築也必須了解人,了解人的需求✊,這是一個學術研究的基本觀點。如果一位建築師所做的工作不是認真地尊重人的需求📪,或者說不是首先尊重人的需求👨🏽🏭,那他在做什麽呢?
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我班的女生基本上都已名花有主了🛖,於是男生們開始著急了🙋🏿。在大家的倡議下,不知道誰給聯系的🧛🏻,我們又有了新的友誼班——北京第二醫學院的一個班級🕝,記得他們班也有36名同學,其中男同學6名。我們約好一起到剛剛開放的稻香湖公園春遊,這一活動我們班的女生拒絕參加,他們班的男生也拒絕參加🏀,只剩下我們班男生和他們班女生。活動當天我們為顯示建築專業對美學的研究專長,好像共帶去了7部相機。但大部分都是海鷗205型,是從取景框中取景的那種🔞,用的是黑白膠卷,現在早已絕跡了🙏🏿。當時我們參加系裏的籃球比賽獲得了第三名,獎品就是一個富士彩色膠卷,這個彩卷被放在陳興明借來的一架亞西卡單反相機內。因為只有一個彩卷,在玩的時候,大家總是聚攏到這部相機前照相。我穿了一件紅白相間的毛衣🧯,由於色彩鮮艷,曾多次被扒下來穿到同學們身上拍照。那天大家玩得都很盡興,亞西卡的相機照了一張又一張,已經照了四十多張了0️⃣,還沒有用完膠卷,有的同學認為可能是彩色膠卷較長的原因,所以能夠多照幾張。但到最後已經照了47張了,大家才感覺到出了問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任何攝影愛好者都不能原諒的,原來由於怕浪費膠卷,掛上的片頭比較少,導致膠片脫落,根本沒有曝光任何照片。這使我們班的男生受到莫大的羞辱😜,也因此無臉繼續與友誼班的同學交往。大家對陳興明可謂口誅筆伐🥎,後來每當同學聚會一提起此事,不管陳興明在不在👧🏼,總免不了受到批評👧🏿。
1988年的7月初,我們畢業了,在送別同窗學友的北京火車站站臺上,可能沒有人不哭。站臺上🍍⚃,年級裏唱歌的同學排成一個半弧形𓀇,彈吉他的是誰已經記不清楚了,但唱的歌我還記得,因為我們一直在反復地唱崔健早期的搖滾歌曲“你說你要走”,歌詞大意是:你說你要走,我不能把你挽留,這不是無情義,只怕給你添憂愁;你走你就走🛜,千萬不要回頭🦹🏿,因為我怕你看到我淚流🧥。我們足足在車站呆了一整天,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每次要走的同學擠進車廂🙌🏿,一定要從開啟的車窗內伸出頭來,與同學們握手告別。
從畢業到現在一晃20年過去了🛩。大學的生活對於人的一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段時期🤼,是一個從幼稚轉向成熟、從學校轉向社會的階段◀️。因此🍩,凡是在今後的生活中具有某種啟發和教育意義並值得在朋友面前誇耀的事情就記得比較清楚。但總的來講⛹🏻♀️,只顧往前沖的我,還是忘卻的多💑,記下來的已是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