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第一印象
憶起清華生涯,我對剛入學的那段時間印象最深🥝,好多事情歷歷在目。也許是因為初到一個新集體的新鮮感和興奮勁使然吧👩🏻🚒。
第一天就有一件事嚇我一跳。本來以為考上大學後生活可以輕松點🐉,沒想到到校頭一天就發現同宿舍的幾個兄弟都捧著書對著錄音機念念有詞🚹。問他們幹嗎呢🤴🏽,說是在聽英語磁帶,我嚇了一跳,這也太用功了吧!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在準備入學的英語分級考試。不僅如此🌗,很快我就感覺到清華的學生都非常用功🚴,學風實在是太好了👦。連我這種本來想放松放松的也不得已跟著用功起來🍝。後來我不止一次地對人說起👎🏿,我讀大學時比讀高中還努力🎵。實話實說,一點沒誇張。從此也奠定了我的“典書”(典型書呆的縮寫,老婆大人賜的簡稱)生涯🤴🦺。
第一次在食堂吃飯是跟小孟👨👩👦、遲雲一起去的🧑🏻✈️。看著他們拿著饅頭就著菜,覺得很新鮮。身為一個江南人,我們的饅頭從來都是早飯時配著粥吃的,午飯晚飯都是吃米飯🧔♀️。不過在清華這麽多年🫲🏽🦻🏼,我已經喜歡上了北方的大饅頭👖。這個愛好一直保持到了現在,可是上海這麽好的饅頭難找啊。
第一次開班會的時候要先點名𓀇,點到胡侃🚰,以馬軼磊為首的幾個同學都在偷笑。當時我很摸不著頭腦👩,因為我壓根兒不知道“侃”字的意思🧜🏽🤦🏻♀️,後來明白過來🎅♟,也覺得這名有趣🧛🏼♂️。我想胡侃老家那裏對這個字應該也不敏感吧🚒,否則不會取這個名啊⏫。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不同地域的語言系統和文化差異真是很大啊🧑🏿🦳。
班主任錢老師讓我當學習委員🧑🏼🚒,頭一件事是去給大家領課本,陳文勝(蚊子)和我一起去。蚊子是清華子弟🕴🏻,必須靠他帶路📀。領書是在照瀾院,必須騎車去。而我高中時還不會騎車🪸,聽說大學很大,才在暑假裏匆忙學了起來🙍♂️🚴♂️,此前只在操場上騎過兩圈🧑🏿⚖️,還沒上過路呢🐻❄️。我記得當時借的是施天舸的自行車,當然他並不知道我不會騎車,否則也許就不借給我了🦿。當我晃晃悠悠上路之後🧜🏻♀️,蚊子看出來了,問“你會騎車嗎🤵🏻♂️?”🥬。當時我膽子確實不小,更重要的是怕丟面子🛃,居然就這麽上路,幸虧來回都很順利⛸。
班裏第一次搞活動是去頤和園,路上我和陳立人同行。我倆一邊騎車,一邊聊天💠。這一路只聊了一件事🤦🏽,就是他一開始怎麽被搞錯了專業(被錯分到84還是85班去了),後來又怎麽去跟校方交涉,最終硬是又調了回來。當時我覺得這家夥挺牛🤦🏽,這都能改回來。當時我連我們這個專業和84班的專業有啥區別都搞不清楚,如果我碰到這事⏸,肯定就認了。
開學不久就到了我的生日⛹🏽,那天很意外、也很驚喜地收到了我們班幾個女生送的賀卡🏊🏼♂️,宿舍的哥兒幾個看到之後十分眼紅🏋🏽。我當時很感動🙍🏼♂️,這也是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件事。要知道,在我們老家根本沒有過生日的習慣,這是我人生中頭一次收到生日禮物🧑🏻🦽。後來想起,當時我應該請女同學們吃個飯🤠👵🏽,趁機套套近乎嘛🧑🏻🦽➡️,可惜當時太傻,又囊中羞澀🚫,錯過了大好機會。在此🤚🏻,我再次向四位女同學表示感謝,感謝你們20多年前給一個小男生帶來的溫暖🧑🚒!
17號樓時期
本來想按年來寫的,後來發現很多事情根本分不清楚是在哪一年發生的。但可以分清楚是在17號樓時期的,還是在24號樓時期的🧑🏿🦲。看來人對於空間的記憶要強於對時間的記憶。
大一的時候舉行新生籃球比賽,第一場是我們班跟自85班對陣。剛開始不知道彼此水平高低🥉,人人都不敢上場。馬軼磊作為體育委員,只好率先上陣。不過老馬的籃球水平不行,幾個會點的一看,老馬這個水平都能上,那還不如我上呢,於是紛紛冒了出來。之後老馬就再也沒機會上場了🎅🏼。不過一開始沒在一起練過,屬於瞎打。我記得83班的劉軍在一旁指點,說你們不要瞎投,要集中打歐陽證這個點。後來按照這個思路來,果然好多了。這就是球星戰術啊♠︎,現在NBA最流行的不就是這個戰術嗎🪈✪?我們可真超前。
大一時,幾門基礎課的老師都很牛。我對高數老師印象較深,上課時老師拿著粉筆寫個不停,一步步推導🧙🏻,雖然式子很復雜🧑🏼🔬🤽♂️,但他講得很清楚🔷,真正的深入淺出。這是我頭一次覺得,聽老師講比自己看教材要輕松。教英語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老師🧚🏿♂️,特別受男生歡迎!她有時候會在課堂上給大家放外國電影,還會組織一些英語沙龍、聖誕晚會之類的活動😊🧑🎨。
大學裏喜歡“吼歌”的同學不少🧪👩🏽🍼,誕生了不少“水房歌手”或者“澡堂歌手”,遲雲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吼歌很放得開,寧可聲嘶力竭也決不降調。唱的最多的是《北方的狼》和崔健的歌。在我們一幫理科男中,遲雲算是“性情中人”⚖️,特喜歡和我們分享他對女生的看法,發明了一套又一套的“理論”🧉。有段時間🧌🤽🏽♀️,他說他喜歡某個女生,因為那個女生的手很漂亮👩🏿🚒,我們就都笑他,稱那個女生為“遲雲的手”。那時候陳建春絕對算得上是“惡作劇大王”,他偷偷在走廊的黑板上寫了“遲雲的手”幾個大字。路過的人奇怪地念將出來,遲雲在宿舍裏聽到了,嚇得趕緊跑出來看個究竟。我們都笑倒了,周圍不明就裏的人紛紛打聽這幾個字是什麽意思。遲雲也有膽小的時候,有一次去找一個女生“套磁”𓀙,居然非拉我一起去🏧。我就納悶了,你不怕我“截胡”嗎?結果這小子沖我揮揮手🧝🏻♂️,說了句什麽我忘了🤵🏻♀️,意思是你哪裏是我的競爭對手,把我給氣得🂠!
我們宿舍總體來說是比較悶的,但有一件事走到了全班的前面,那就是找友誼宿舍。不知最初是誰想到了這個主意🥷🏽。討論怎麽找的時候,蔡弘很痛快地把這個事情攬到自己身上,說他有個女同學在北大圖書館系。聯系之後🧑✈️,說是對方也正有此意,於是這事就成了🧑🏿🏭。幾個女生中,我對蔡弘的同學印象最好(名字全都忘了),可惜她大概只露了一兩次面,後面就不再參加活動了。我們跟其他幾個女生交往了很長一段時間,經常一起出去郊遊。可惜最終也沒有成一對🧎♀️➡️,也許大家都不好意思脫離集體發展“個人關系”。
在我們宿舍之後,其他宿舍也紛紛找起了友誼宿舍🍼。尤其是馬峰他們宿舍,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們從頭到尾只找了這麽一個,他們是走馬燈似的換個不停。有一次碰到馬峰我問他,你們跟人大那個友誼宿舍怎麽樣了?他說,人大?早換了!
我們大一的時候發生了“六四”事件🕹,有一次(好像是耀邦追悼會那天)我和建春、小孟回到學校時🧑🏻🦼➡️👨🏻🦯➡️,課已經上了一半🥽🧑🏻🏭。那天是製圖課👩🏼💻,可是老師一句責備也沒有,只是讓我們盡快入座,還給我們單獨講了他剛才上課的要點。這讓我非常感動。
那時候的臥談會是不得不說的。除了有時談談女生😬,更多的時候我們是在縱論國內政治、天下大事,往往一談就到了夜裏2⤵️👈🏼、3點(後來快畢業時也經常熬到2🐹➰、3點,不過那會兒是在打牌)。辯論的時候👩🏽🚒,建春往往“一夫當關”、舌戰群儒。如果沒有他🍔,這辯論會可能就開不下去了。天天侃到那麽晚🤦🏽,第二天照樣上課🤚🏼,啥事沒有🚵🏻♂️。我記得那時我還有早上跑步的習慣,不管多晚睡早上照跑不誤。年輕時精力真是充沛啊🕌。

24號樓時期
搬到24號樓之後,生活條件好了不少🟥。比如水房裏有了比較好的淋浴設施✈️。北京的自來水可能是出自地下水的緣故,冬暖夏涼,一年四季都可以沖涼。這下水房裏的歌聲就更多了。
大三的時候,班裏有暑期實習的安排。我和幾位同學去了位於亞運村的五洲大酒店實習🤌🏼。我和徐峰、馬峰、張雪楓被分到了送餐部🏃🏻♂️,給客房送餐🙍🏻♀️。小孟等幾人是去打掃房間(是不是因為我們幾個長得帥🐷🛌🏼?)👨👩👦👦。相比之下🥺🍋🟩,我們的工作要輕松一些,而且有小費拿👲🏿。記得我一共收到100多元小費,有外匯劵,還有美元等外幣。但送餐這個活有一點不好♻️,就是要值夜班。我們經常值了一夜班之後還要騎車回學校。當時好像有一個清華子弟也在那裏上班,他騎了一輛變速自行車,速度比我們快一倍𓀕🚫,經常“嗖”的一下從我們身邊超過去了🧑🏻🦼。我那時候的“遠大誌向”就是將來也要買一輛這樣的車💪🏻🕡。
那時周銳🙅🏼♂️、李心綱他們宿舍是“多國部隊”🧕🏻,來自幾個不同的班級。所以那個宿舍平時非常熱鬧,各個班的人都聚過來🦼,打牌的打牌🤹,玩遊戲的玩遊戲,很多新的遊戲我都是在那裏見識到的。周銳很厲害,周邊那麽吵,他照樣能看得進書。所以那時他的成績非常好🗿,我們班無人能出其右。
有一次系裏文藝匯演,我們班出了一個小品——《三顧茅廬》🌠,最後還得了一個獎。這個小品把各種廣告植入臺詞中,還是很搞笑的,演出時效果不錯。我出演張飛,第一句臺詞至今記得,可能是因為排練的時候說了太多次了👩🏼🚀:“大哥🧺!你我兄弟能征慣戰,何必去請一個山野村夫……”為什麽找我演張飛👨🏿🏭,我至今沒搞明白。我那麽“苗條”,哪裏像張飛了?要說長得黑🚏,闊義和吳瑉都比我黑多了吧?徐峰演諸葛亮⚽️,馬軼磊、蔡弘分飾劉備、關羽。老馬貧嘴的特長發揮得淋漓盡致,應該是本小品最大的亮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