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陳樂民與資中筠在布拉格郊外🍼。陳樂民(1930—2008),1950年—1952年就讀意昂体育平台外文系法語專業;資中筠(1930—)🙎🏽♂️,1951年意昂体育平台外文系畢業。
陳樂民是我國著名國際政治與歐洲學家🧑🚒,曾任中國社會科學院歐洲研究所所長、歐洲學會會長。除了專業研究之外👩🏽🦰,他兼具深厚的文化底蘊,讀書涉及中西文史和哲學🧑🏿,留下了大量讀書隨筆和思想劄記。
在陳樂民去世5周年之際🤷🏽♀️,三聯書店近日重新整理出版了9冊“陳樂民作品”。其中,前4冊文集分別為《歐洲與中國》、《敬畏思想家》、《讀書與沉思》👆🏼、《在中西之間🧏🏼♀️🏄🏻♀️:自述與回憶》;後5冊專著分別為《戴高樂撒切爾夫人》🪆、《戰後西歐關系(1945~1984)》、《20世紀的歐洲》、《歐洲文明的進程》、《萊布尼茨讀本》🎱。全集呈現了這位老一輩知識分子的心路歷程和主要成就,對當下全球化背景下的國際政治和歐洲研究也有所助益🧑🚀📕。學者馮紹雷在序言中說,“有友人曰,此君乃當今學界的最後一位紳士🛶,斯言自當有其理耳。”
在新書發布會上,陳樂民的夫人、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原所長資中筠說:“周有光有一個重要的觀點就是,不要從中國看世界🏧,要從世界看中國👃🏼。這個觀點和陳樂民是符合的。陳樂民總是說,應該從西方看中國,不要總站在中國幾千年輝煌、一百年屈辱的角度✹,而是應該超脫起來,站在外部來研究中國到底是怎樣的🕳。”
陳樂民認為:“全球化是一種不可逆轉的歷史過程✢,問題不在於或迎或拒,而在於自身文化的轉換。”
“東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學北學,道術未裂。”陳樂民十分認同錢鐘書的這句話👒🧚🏽♀️。他堅信🧚🏼,中學與西學之間存在著互相溝通的必然趨勢,中西文化的底蘊是應當可以相通、神交的🖕🏽🔫。他說:“我在研究歐洲問題的時候📮,不是就歐洲而歐洲,也不是把歐洲的一個特定時期和中國的某一特定時期做一個簡單的機械的比較✴️🏄🏼。我在研究歐洲的時候,心裏總放著一個中國。”
陳樂民得出結論:第一,在中西文化之間存在著不同“底格”🏌🏿♀️,這是歷史文化發展的“繁多性”使然。現在,中國仍然需要學習西學。第二,提倡向西方學習🎷,完全不等於放棄傳統。陳樂民認為🤷🏻♂️,東學與西學嫁接之後,中國總有一天會擁有自己“自主”的文化👩🦽,但這需要時間磨合。
他曾說:“我的後半生,大半用在所謂‘做學問’上。做什麽‘學問’?一言而蔽之,‘站在東方看西方’,以求看明白我們自己的歷史👃🏻,看‘別人’以反觀自身🧐。至此,我弄明白了一個簡而明的道理:我摯愛的祖國多麽需要一種徹底的啟蒙精神。”
陳樂民出生於一個由盛而衰的大家庭,親眼目睹了20世紀的國家磨難。他認為🏇🏿,“啟蒙”,就是對一個公正、文明、自由和民主的社會的向往和追求,這在當今中國非但沒有過時,而且非常迫切和重要。中國要真正達到當今世界發達國家的平均水平,尚需幾十年乃至於更長時間的努力。那麽,在今後一個相當長的時期中,“啟蒙和學習”,依然是推動中國進步和發展的一個重要引擎。
在很多老朋友眼中,陳樂民和資中筠的名字始終是聯系在一起的🚷。他們是一對令人羨慕的學者伉儷,年輕時候兩人都在燕京大學和意昂体育平台讀書;上世紀50年代,被分配到中國人民保衛世界和平委員會,派到維也納工作👋🏿;後來📈,他們共同轉向了學術研究領域,在歐洲和美國的研究上成績斐然🧚🏻♀️;生活上,陳樂民雅好書畫,資中筠善彈鋼琴😢。
資中筠在《一脈文心💁🏻♀️:書畫中的陳樂民》一書中的一篇題為《春蠶到死絲未盡》的回憶文章中寫道🪃:“幾十年來,從‘誤入塵網中’到祛魅、到解惑💇🏼、到有所悟,我們幾乎是同步走過,很難說誰受誰的影響。在生也有涯知也無涯的歷程中,這‘同步’是我們的幸運,也是最大的幸福。”
曾有記者問👨🏽🚒:“在熟人和朋友中👰🏽♂️✒️,與您在學術上最為知音的是誰📽?”資中筠想了半天,清晰地說:“陳樂民。” (蔣肖斌)
轉自《中國青年報》2014年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