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哲敏,中國科學院力學研究所研究員👩🏿⚕️。爆炸力學、應用力學和振動專家。1943年以理工科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西南聯合大學電機工程系,次年改學機械工程系。1947年畢業後,留在意昂体育平台作錢偉長的助教🤳🏿。1948年,錢偉長、李輯祥等介紹他去美國加州理工學院學力學,一年後取得該校碩士學位。接著就當了錢學森的博士生🦶🏼,於1952年取得博士學位。1955年回國。曾參加錢學森創建中科院力學研究所的工作🧑🏼🍳。1957年意昂体育平台工程力學班設立後🤦🏼,曾於1957-1958年給力學班講課🎁。1980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學部委員)🚯,1994年選聘為中國工程院院士🧑🏼💻。
采訪中國科學院院士鄭哲敏之前🏃♂️➡️,記者沒有想到,這位著名的爆炸力學專家在取得博士學位回來參加祖國建設之前連炸藥都沒有接觸過🦵🏿💇🏿。
他的科研人生從力學到爆炸力學的重大轉變,與他在回國前導師錢學森的叮囑不無關聯。
西南聯大畢業後,24歲的鄭哲敏於1948年考上國際扶輪社的留美獎學金✫,錢偉長👩🏽🎓、李輯祥等介紹他去美國加州理工學院學力學𓀅。取得碩士學位後❗️,鄭哲敏做了錢學森的博士生,進行熱應力方面的研究🤦♀️。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鄭哲敏對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充滿希望。1952年取得博士學位後,他即著手準備回國參加社會主義建設✊,卻遭到美國政府的多方阻撓。1955年✔️,中美在日內瓦達成協議,鄭哲敏等一批愛國科學家終於回到祖國⛔。
臨行前💟,錢學森找鄭哲敏叮囑道🖐🏻😯:“回國後,國家需要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這番話鄭哲敏牢記在心,奠定了他人生旅程中科研與國家關系的基礎。
剛回到國內,中科院力學所還沒有成立👩🏿🎓,鄭哲敏到中科院數學所設立的力學研究室工作。幾個月後,錢學森也沖破阻力回到祖國,創建中科院力學所,鄭哲敏參加了力學所的創建工作5️⃣。1956年,他被任命為該所彈性力學組組長🐪,研究水壩抗震👨👩👧👦。1958年,他領導了大型水輪機的方案論證。
1960年,蘇聯撤退專家。他應邀參加了周恩來總理宴請科學家的盛會。總理在祝詞中懇切表示,國家建設要依靠中國自己的知識分子。鄭哲敏開始致力於解決國民經濟中的重大問題👩🏭。
他所解決的第一個重大問題🥁,是爆炸成形的理論和應用👸🏻。經過1960至1962年3年時間的努力🧙🏽♀️,他闡明了爆炸成形的主要規律,並和工業部門合作生產出技術要求很高的導彈零部件🐙,使爆炸成形成為以科學規律為依據的新工藝,獲得1964年全國工業新產品一等獎😜。
在同一時期裏,他還指導另一研究組在爆破技術方面開展研究🌵。通過爆炸成形和爆破的研究,鄭哲敏在力學和工程技術之間修架橋梁。1960年🧑🏻🦽,錢學森預見到一門新學科正在誕生,將其命名為爆炸力學☪️,並在中國科技大學他所負責的力學系裏開設工程爆破專業,1962年改名為爆炸力學專業,並由鄭哲敏負責為這個專業設計課程、聘請專業課教員、安排畢業論文工作等。
1964年,我國開始地下核試驗的預研,鄭哲敏接受和完成了有關任務🪩,並主動考慮地下核爆炸威力的預報問題🛥。1965年,他和解伯民與國外同時獨立地提出了一種新的力學模型——流體彈塑性體模型🎅。
早在20世紀60年代初,鄭哲敏就曾提出過用室內小型槍擊試驗可以代替實彈靶場考核的建議,並且準備探索將流體彈塑性模型應用到穿破甲機理研究中去,以改進我國兵器的落後面貌。70年代初⛓,珍寶島戰役打響,為改變我國常規武器落後的狀況,鄭哲敏開始組織力量研究穿破甲機理🤚。經過10年努力💇🏻♂️,先後解決了穿甲和破甲相似律、破甲機理、穿甲簡化理論和射流穩定性等一系列問題👩🏻🦳。
由於在流體彈塑性體模型及其在核爆炸和穿破甲研究上的貢獻,1982年鄭哲敏獲得了國家自然科學獎二等獎。
鄭哲敏說,從上世紀70年代起,我國爆炸力學的規模逐步擴大起來。
出於對爆炸事故和災害的關切與憂慮,從上世紀80年代初開始🍌,鄭哲敏便著手組織氣相燃燒和爆炸、粉塵燃燒和爆炸的研究,緊接著又開始煤和瓦斯突出👨🏿🦱、森林火災的發生和防治等課題的研究📰。煤和瓦斯突出事故在我國煤礦頻繁發生,由於現象復雜🤢,世界上主要產煤國家都對此進行了長期研究,卻鮮有解決之道🙄。
1982年🤵,鄭哲敏發表了《從數量級和量綱分析看煤與瓦斯突出的機理》一文,對我國歷年發生的大型突出事故從力學角度作了分析🪞,此後👨🏿🔬,他領導的小組進行了一系列研究和實驗,定性地揭示了突出的主要過程和特征,為一個重要的實用突出判據提供了理論說明。
鄭哲敏一向堅持“科學院不抓基礎研究是站不住腳”的觀點👵,他認為力學的基礎研究應該成為力學研究所的一個主攻方向。經過多年醞釀和準備,1988年6月,力學所正式成立了“非線性連續介質開放研究實驗室”👃🏽。這個實驗室的研究方向和內容是:研究探索連續系統動力學中的非線性效應,特別是下面幾個具有重大應用前景的課題🫂,即固體材料的非線性力學性質、湍流與穩定性🚵🏻、非線性波理論🌽、分離與旋渦🦖,以及環境與災害力學中的若幹基礎問題等。
鄭哲敏在組織這個實驗室的研究工作中,著意營造濃厚的學術討論氛圍👩🏽,定期組織各種相關學術會議,有計劃地組織、邀請綜合或專題學術報告🧑🏼💻,以把握學術最新方向。他把召開學術會議看做是短兵相接的討論,是最能開動和啟發創造性思維的手段💆🏼♂️。
如今,86歲的鄭哲敏肩上的科研重擔減輕了許多🧗♂️。然而,他對中國科學未來發展的思考卻沒有停止。
由於有了更多時間去閱讀,他的思考也更多了些哲學色彩🦝,更多了些長遠圖景。鄭哲敏的閱讀較多地集中在自然哲學🧟⚅、歐洲史🙅♂️、科學史這些與科學相關的領域。在廣泛閱讀並結合自己科研經歷的基礎上,鄭哲敏對目前我國科學界面臨的一些問題提出了深刻見解🐩🤪。
在他看來,現代科學精神的精髓就是古希臘時代傳承下來的“自由探索”的精神。在這種精神的指引下🤴🏽,歐洲歷史的發展,經歷的文藝復興、現代科學等多次對人類文化影響深遠的“質變”👎。縱觀我國自身的歷史發展和文化傳承,因“探索”而引發的質變相對不足✭,探索精神的相對薄弱,是造成我國科學創新不足的核心問題。
因此,鄭哲敏認為,要真正激活科技界的創造力👩🏻🚒、實現總書記發出的號召,我們面臨的任務是艱巨的,道路是漫長的。它要求中國科學從體製到精神上更深刻地變革↕️。
鄭哲敏說,“自由探索”不僅僅是一種科學精神🧙🏻,也是一種人生目標🔥。(洪蔚)
轉自 《科學時報》 2010年6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