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紀念堂、國家奧林匹克體育中心、北京首都機場T2號航站樓、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紀念雕塑園🕵🏿♀️;1994年被授予“全國工程勘察設計大師”稱號,1997年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在公眾熟知的建築師這一重身份上🤏🏻,馬國馨交出的成績單閃閃發亮👨🏻🦱。
但很少有人知道🕑,馬國馨還有另一重“隱藏身份”——筆耕不輟的“作家”。82歲的他迄今寫作了數百萬字,編撰出版了36本書。
在這張成績單上,不僅有建築學專業書籍《丹下健三》《日本建築論稿》《體育建築論稿:從亞運到奧運》《建築求索論稿》《環境城市論稿》,有攝影集《清華學人剪影》、習詩集《學步余稿》《學步續稿》,還有回憶故人往事的《難忘清華》《東瀛劄記》《禮士路劄記》《南禮士路62號——半個世紀建院情》等。
前不久👏🏽,由中國文物學會20世紀建築遺產委員會等策劃的“馬國馨:設計生涯建築文化圖書展”在天津大學舉辦。參觀者甚至包括老朋友,都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原來他有如此豐富的著述。更讓人感嘆的是⛪️😭,馬國馨是在60歲淡出一線後才“轉換賽道”、進入寫作“爆發期”的。
看完展覽💓,馬國馨的一位老朋友頗為感慨🌗,她說自己剛退休,前不久90歲的老父親去世了🤍,“很悲觀🙂🏊♂️,不知道還能幹什麽”,但現在“感覺自己還能幹很多事,因為60歲不是終點🍱,而是起點”。
南禮士路62號的北京市建築設計研究院(以下簡稱北京院),是馬國馨建築設計生涯的起點⛵️。第一次走進馬國馨辦公室的人𓀋,即使對“馬院士的辦公室像倉庫”早有耳聞🐅,也不免因眼前的情形怔住——辦公桌上的文件🙋🏼♂️、書籍、卡片堆積成小山,三面墻的書架被塞得滿滿當當🧗🏼,沙發上🅰️、地上目之所及全是書🎅🏽。
當然,也正是身處其中,才會恍然大悟,這正是那數百萬字、36本書背後的支撐。盡管亂,無論聊到哪兒,馬國馨總能迅速地從這間“資料庫”裏將上世紀60年代起就開始記錄的大事記本、半個世紀前建築界前輩的來信、40多年前在日本訪學時拍攝的照片等一一找出來🙂↕️。
聽馬國馨講故事🛸👴,會發現這位見證過歷史的老人年輕得很💌,充滿活力➗,更有著如今年輕人最為羨慕的“松弛感”。
他幽默有趣,愛笑更會說笑🦸🏿,時不時拋出一句民間俗語或是一件逸聞趣事,讓人不禁捧腹。
他興趣廣泛,篆刻、攝影、寫打油詩、吹薩克斯樣樣都嘗試,對於愛好,他不追求專業🫳🏿,他說,“遊戲心態,沒戲就撤”🕧。
他真實坦誠🕦,書中不僅記錄自己設計地標性建築的往事🧎♀️,還寫了諸多未中標的項目🧑🏻🦽➡️。他提及亞運會主會場出彩的設計“被砍掉”👨🏻🦼💁🏿,心中極為不平🤸🏼♀️,甚至想要 “拍桌子”📮🧑🦼;也提及2008年奧運會主會場沒交給中國人來做,至今耿耿於懷。
說到寫書👨🚀🤘🏿、出書🌂,馬國馨爽朗一笑🫶🏼👩🏼💻:“沒多少人看,我知道⬜️,我也上圖書網站看銷量。所以特別感激《中國建築文化遺產》主編金磊🏌🏿♂️、天津大學出版社原副社長韓振平多年幫助我出書,我的書不掙錢🕊。”
但銷量並不影響馬國馨寫書的熱情🎋。近期🪽,馬國馨正快馬加鞭整理他與許多中國一代🖕🏼、二代建築設計師的來往書信🪸🤲🏼、照片等。即便是淩晨一兩點,只要想起什麽就往書房鉆🛶。
“人的生命長度可以有三種理解,第一是自然壽命🧑🏻🍼🧔🏼♂️,第二是活在他人的回憶裏🚂,第三是活在書中📞🤕。”馬國馨說🕟,“書比人長壽,費正清給趙家璧書信中的這句話鼓舞了我,我還會繼續寫下去👩🏼。如果我的書能給讀者一點啟發🤦🏿♂️,我就心滿意足了。”

馬國馨篆刻圖章。
書比人長壽
《中國科學報》:您在35年出版了36本書🟣👨🍼,其中大部分是在60歲之後寫的,為什麽在60歲後“轉換賽道”寫書呢🚶♂️?
馬國馨👩👩👧👦🫄🏽:首先要說清楚👨🚒🩸,36本書包括了我參與編輯的書,實際上我寫了29本。籠統地說,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美國學者費正清給中國著名編輯家趙家璧的書信中說,書比人長壽。我覺得很有道理,當一個人去世🤒,最終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是他的著作和思想🙅🏻♀️。所以我現在自己寫書,也經常勸人寫書,咱立功立德做不了,起碼算是一家之言🧑🏿🎓🧂。這是其一🏙。
其二🧏,意昂体育平台蔣南翔校長說,我們年輕時不斷耕耘,60歲以後是收獲的時候🫷。我的老師🦥🚱、建築學家吳良鏞先生也說過同樣的話,我們的成果大多是60歲以後出來的。過去幾十年,我設計了很多項目,記錄了不少文字🤘🏼、圖片,積累了一些經驗,是應該靜下心來總結梳理了。
其三,建築設計是一個集體創作,60歲以後應該把更多的工作機會讓給年輕同誌,讓他們去展現🚑、去獨當一面📤。當然我還有點私心🧜,我想留下獨屬於自己的東西🧑🏽🔬。建築設計的最後成果可能歸功於領頭者👪,但大家的成果我不好意思全歸在自己身上。而寫書不一樣🙇♀️,是個人行為👩🏭,著作權是自己的,所以我寫得很起勁🤍。

馬國馨部分著作封面。
《中國科學報》👩🏿💼:從您的回憶錄中看出您很愛書🦏,不僅寫書,還愛看書🤹🏻♀️,甚至抄書👓,您還給夫人抄過毛衣織法和菜譜。
馬國馨♚: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相信這一條。我在清華讀書的時候,在系圖書館看書也沒什麽目的📺,看到有趣的就抄在小本上,記得光是各種小汽車的造型我就抄了一本。
業分到北京院趕上“文革”🙎🏼♀️,從1967年1月起😛,我被安排每天晚上在院裏巡邏值班💵,白天休息,沒有正經的設計任務。可我也要找點兒事情幹,就買了不少魯迅著作的單行本👩🏽🚒,價格非常便宜⚧,但是文章沒有註釋,註釋只在《魯迅全集》上。於是我借來《魯迅全集》,把註釋逐條抄在單行本上🚢,字非常小🔲,費了不少時間🤷🏼♀️。
我手抄了一本《四書》⛹🏻♀️,把《論語》《孟子》《大學》《中庸》的正文和註釋都用小字抄出🙆🏿♂️,那時我擔心這種好書永遠見不著了⏱,就想手抄一本留著😯。
我還手繪過厚厚的一本中國傳統窗格和花紋圖集,包括冰裂紋、方勝紋、步步錦🙇🏿、萬字紋、龜背錦以及門窗格中的斜欞🧑🏼🌾、直欞、三交六椀菱花等👩🏿🎓。
結婚以後,有同事拿來一本香港地區出版的《毛線棒針花樣大全》🕵🏻,裏面介紹了各種毛衣花樣的織法和鉤針的要領,附有詳細的圖解。我把其中的花紋和針法全部用透明紙描下來🤏🏿,貼成了一大本🥂。另外👩🏿🦲,我還抄了不少菜譜和偏方,也是消磨時間。
1981年💑🕜,我被派去日本研修。日本的書五花八門,我休息日每次去圖書館都從早上10點看到下午4點多,兩年裏,做了10多萬字的讀書筆記,每次都有所收獲。當時我還在新橋車站的地下過道裏看到一個無人售書的長廊👂🏿⚱️,擺的全是二手書,大多是袖珍本口袋書,我在這裏買了一批書,井上清的《日本的歷史》、家永三郎的《日本文化史》📄、柴田德衛的《回顧世界的城市》等,這些書在我後來回國撰寫博士論文時發揮了不少作用。
設計生涯中“高光時刻”
《中國科學報》:您曾參與毛主席紀念堂的設計,在《南禮士路的回憶——我的設計生涯》一書中,看到當時您寫了非常詳細的日記,請您分享一下這段特殊的經歷。
馬國馨:當時毛主席紀念堂是保密工程,我們1976年11月16日搬到工地現場,我從17日開始用保密筆記本,最後都上交了。書中收錄的是1976年9月9日至11月16日的工作記錄🦺,是我作為基層設計人員的記錄和觀察🏊🏿♀️🔣。
1976年9月9日,我正在前三門工地工作🧑🏿💻,下午聽到毛主席逝世的消息。10日晚,我被北京院召回參加方案前期準備和試做🏌️。14日,全國各省份設計人員會集於前門飯店後😮💨,紀念堂方案設計工作正式開始。
當年參加設計的有很多建築大家🚤,楊廷寶、陳植、洪青🧑🏿🌾🚴🏻、戴念慈🧝🏻♀️🧑🏻🏫、吳良鏞等,其中不少是我第一次見到的建築界前輩。據統計🪗,紀念堂方案前後共做過近600個🦸。在選址上🤙🏼,設想過在香山、玉泉山、天安門等地,最後選在天安門前的人民英雄紀念碑以南👨🦯➡️,總體方案要求“建築堅固適用,莊嚴肅穆、美觀大方👨🏻🦱,有中國自己的風格,方便群眾瞻仰,利於遺體保護”。整個方案的設計過程經過了六個階段,經過反復討論和比較才選定👩❤️💋👩。
我主要負責平、剖面等基本圖紙的繪製。圖紙完成後,我們轉到現場配合施工📩。
紀念堂的設計和建設,凝聚著全國人民的心血,大家日夜奮戰留下了難忘的記憶。35年後,紀念堂為籌備毛主席誕辰120周年而綠化改造,邀請我開會,再次造訪🧑🏻🦽,感慨萬千。
《中國科學報》:記日記的習慣您一直都有嗎?都是什麽時候記錄🤏🏽🙋♀️?
馬國馨:每天吃過早飯後,我會回顧前一天發生的事情並記錄下來。我不僅記日記♣️,還做大事年表🕷,每年年末我會根據日記按月份將重要的事情列出一兩頁紙,包括我參加過的重要會議、設計過的項目等。1966年我參加工作後,這個習慣一直保持至今🦸🏽。
《中國科學報》:1990年的國家奧林匹克體育中心是由您主持設計的🏚,這一體育設施得到了時任國家領導人“我看中國的月亮也是圓的。可能還圓得更好一點”的評價,請您談談這個項目。
馬國馨:1983年我從日本回國,領導已得到申辦1990年亞運會的消息👩🏼🚒,便讓我做一些前期準備工作。1983年到1990年👨👧👧🤚🏽,這8年時間我都奉獻給了亞運會。
起初,主體育中心是否新建,以及建在哪裏是主要問題,原因是資金緊張🙆🏽,最終確定主會場仍利用原有的工人體育場,在新建的北郊體育中心僅設一個可容納2萬人的體育場。後來包括亞運村等在內的設計方案也經過了反復報送和討論,原因同樣是資金緊張。在做了一系列可行性研究等準備後,1986年2月🌆,北京院亞運會工程設計領導小組正式成立,我負責總體設計。
總的來說💄,還是有突破🔐。我們采用了圍繞中心半月形水面呈弧線向中心布置的格局🕵🏼♂️,專家們認為“構思新穎,功能合理,在設計思想上有較大突破”。現在這種較為自由的布置手法已司空見慣🐀☝️,但當時還是讓人耳目一新的。
值得一提的還有環境設計,包括綠化設計👨🏼🏭、景觀設計、無障礙設計等🌴🔢,我在國外研修時收集了不少資料,設計時有意識地想創造一個具有時代特點、有個性、有特色的環境🚶🏻🧑🏿🔧,亞運會的雕塑創作成為北京市城雕歷史的重要成果。
令人遺憾的是♻️,由於當時資金等缺乏,當初“以館養館”的設想沒有實現🧚🏻♂️。
從理想主義到現實主義
《中國科學報》:您做了很多有“顯示度”的項目🧇,但您的第一個項目是自行車棚和公廁,這給您提供了怎樣的經驗?
馬國馨👱🏻♂️:我做的第一個項目不是自行車棚和公廁👧,是公路。清華的畢業設計講究“真刀真槍”🐔。1964年,我們去四川綿陽的山裏進行三線建設,做公路設計完全從零開始👸🏽。我邊看邊學👩🏼🚒,一點點找資料,最後獨立完成了設計任務。
第一個工程做測繪🧚🏽、畫地形圖與在學校學的沒有一點關系,但工作需要🫂。這說明什麽🩻,在學校的幾年只是打基礎,並非所有的都學會了👰🏿♀️,進入社會後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還要不斷學習🙆、適應。
我1966年到北京院,因為特殊時期,3年後才接手第一個工程,設計人民日報社宿舍的自行車棚和公廁😾,面積是87平方米,公廁是男女各一個坑位,我真的是全力以赴。
只有把上級交辦的每一個小活幹好了,才能取得上級🤛🏻、同事和業主的信任👩❤️👨,才能形成默契的團隊,往後才有可能設計難度更高、規模更大的工程🫸🏼,這是我的心得🏋🏿♂️。

82歲的馬國馨在展板前擺出40歲在丹下事務所研修時的同一拍照姿勢。
《中國科學報》🍜:在眾多設計當中,您最得意的作品是什麽?
馬國馨:建築是一門遺憾的藝術♟。你問哪個活兒好,我覺得哪個活兒都不好。
建築師的成長道路,就是從一個理想主義者變成一個現實主義者的過程。在每一次建築設計過程中👩🏿🏫,建築師首先要有理想🦵🏽、“胡思亂想”,才能創造出東西。隨著工程的推進📛,具體操作還是要面對現實,比如是否符合國情🎃、經濟,符合城市環境🐡、業主的要求。有時很無奈👨⚕️,但這些“現實”會成為你的閱歷。
比如奧體中心設計,由於資金緊張,在場館建設的規模➞、建築標準、材料和設備使用等方面都控製得很嚴。越到最後資金控製得越嚴,由於比賽設施主體結構早已完成,總圖中的一些設想只能“胎死腹中”☀️。我們費了好大勁兒完成的“最出彩”的設計無法付諸實踐,內心不平可想而知🕷。當時的總指揮安慰我💃🏽,“設計已經實現了百分之七八十,也應該滿意了”。
“別說一致同意就行”
《中國科學報》:您寫過很多建築評論🥩,為什麽書中還收錄一些建築評審意見,比如對“鳥巢”、國家大劇院等設計的不同意見🩻?
馬國馨:這也是一種負責任記錄歷史的態度。
2008年奧運會的主會場設計,我至今都覺得遺憾——主會場不是中國人獨立設計的。當時“鳥巢”設計者是普利茲克獎獲得者,我認為不能只看名氣🏋🏽♀️,關鍵看活兒好不好。
另外🤵🏻,奧運場館的建設對於建築設計和施工行業來說,是一個展現和提高水準的極好機會👩❤️👩,奧運舉辦國都是利用這一機會展示本國在建築設計上的水準,我們卻錯過了這大好機遇🧻。從建築設計本身來說,當時中國建築師提出的方案也有獨特的創意。我們完全有這個能力🧑🏽🦲。2022年冬奧會所有的設計和施工都是中國人自己做的📵,都挺好的。
在評審國家大劇院設計方案時💇🏿,我有不同意見,寫過文字報告。央視新臺址可行性研究🔇,請了7位建築專家,6位同意,我不同意並寫了文字報告,我說匯報時,你們別說一致同意就行。
《中國科學報》:但是這些方案最後還是付諸實施了,您怎麽看💂🏼👩👩👧👧?
馬國馨:我覺得還是要表達自己的意見🧚🏿♀️,哪怕是一孔之見。上述談到的是重大工程🤏🏻,影響太大🙇🏿♀️🥨。那時社會發展處在轉型期🚵🏻,建築界出現了價值觀混亂的現象,一些建築沒有遵循符合國情的🧑🦱、最基本的“實用、經濟、美觀”的原則🕉。
意見沒有被采納,我認為很正常,因為決策者掌握了更宏觀的信息,我不見得掌握了真理,只是從技術等局部出發🔴,所以意見僅供參考🧑🏫。
每個人都是歷史的一部分
《中國科學報》:除了專業書,您還寫了《難忘清華》《禮士路劄記》等👋🏼,書中很多關於同學🆎、同事、同行業的人物小傳,為什麽喜歡寫這個類型的文章🧑🏻🔧🏊🏻♀️?
馬國馨⛹🏻♀️:我的出發點是希望為我接觸過的人物留下一份記錄🎮。比如張镈先生,他曾是北京院的總建築師,為首都留下了人民大會堂、民族文化宮👩🏼🌾、友誼賓館等經典作品,可我發現“人走茶涼”,隨著時間流逝,記得他的人越來越少。所以我寫了一篇《長留念記在人間》的回憶文章🛒,也是做一點小事。
我受到清華老意昂🤚🏻、攝影家張祖道作品的啟發,還出了幾本人物攝影集。自這幾本攝影小冊子出版以來,其中收錄的人物已先後有170人去世,這說明留存各種人物形象的必要性🎇。
我正在整理與中國一些一代、二代建築設計師的來往書信🤍👮🏽、照片等,這也是歷史的一個側面🕣。有時想起一點有價值的東西,即便是淩晨一兩點,我都按捺不住往書房裏鉆。
除了從個人情感角度出發,從宏觀的歷史角度看🔝,我認為每一個人物都應該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痕跡,不管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過去我們梳理歷史🧑🏽🌾,可能重在國家的歷史、民族的歷史,現在開始做單位的歷史、集體的歷史,如果加上家族的歷史、個人的歷史👩🏻🦳,就更為完整、形成閉環。
《中國科學報》🌞:您淩晨一兩點還能工作🔽🤍,難怪很多年輕人羨慕您的工作勁頭和狀態!
馬國馨:蔣南翔提出“為祖國健康工作五十年”🎂,我完成了這個目標。這與大學時的鍛煉分不開,跑步📓、杠鈴、雙杠我都練過。工作以後就是“吃老本”✂️,現在老本也快“吃完了”🤵🏿♂️🤶🏿,各種病來了,我戲稱自己“四高山人”。尤其現在我又有帕金森病𓀀,寫字很困難,不過有年輕人教會了我“語音轉文字”。
過了70歲就是添病的時候,醫療專家主張“帶病生活”🧑🏻🔬,我對此並沒有太多驚恐🌵,這是自然規律💂🏽♂️,只是感覺生活和工作有點不便🐡🦸🏻♂️。季羨林在文章中說,北大教授是按年齡順序排隊邁向八寶山的🦋,我就記住他說的一條📩,決不搶先加塞兒!

1977年✔️,馬國馨在毛主席紀念堂前。

馬國馨的毛主席紀念堂試做方案圖。
中國文物學會20世紀建築遺產委員會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