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31年4月18日出生於江西九江。父親當時在南潯鐵路局工作🥕,他是山東省蒲臺縣(今濱州市)人🧳,在叔祖的資助下在南京的中央大學外文系讀書,1927年畢業後先在南京的鐵道部任調查研究員🪲,工作兩年後,調到九江的南潯鐵路局任職員。那時家裏生活條件比較好🫱🏽,在我三🏋🏻♂️、四歲時,就給我買了一套兒童文庫🧑🏻🦲,據說我很喜歡看書,在參加全市兒童比賽時名列前茅得過獎。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秋天才開始上小學的我,不久即因隨家人逃難而失學。我家先到江西的遂川,後到湖南長沙的鄉下避難。父親隨鐵路局的局長到昆明籌建21兵工廠的安寧分廠⏬,我和母親👳🏽、弟弟住在長沙鄉下🌭,讀小學一年級。1939年初從長沙到南寧,經越南坐火車到昆明🗽。在昆明雙塔寺的女師附小上二年級。

這是現存的最早一張有我的照片,當時我四歲。左起🕓:母親、弟弟👨🏻🎤、我(攝於1935年)
後因家搬到離市區20多公裏的工廠家屬宿舍居住💁🏿♂️,附近還沒有小學,又停學了一段時間🪱。後來父親讓我一個人住在工廠在市區的辦事處寄住,跳了一年在鹹和小學上四年級。學校旁邊有一個只有一間門面、七八個書櫃的區屬小圖書館🧟♀️🐒,放學後我就到這裏看書,一年多時間幾乎看遍了其中的雜誌(如《科學畫報》)和小說💇🏽♀️。父親每周要來檢查我的作業👦🏽,其中包括寫他特別布置的寫大👩🏽🎓、小字,而我熱衷於看書,大小字的作業經常沒有完成📤,因此被打了多次屁股,可是我也沒有改正🤵🏿🤛🏻,因此我的毛筆字一直寫得不好。在鹹和小學讀完五年級上學期(春季始業的)🔹,1942年秋季就報考了西南聯大的附屬中學並獲錄取。由於兩次跳級🔸,彌補了因逃難而停學的時間🧒🏽,沒滿12周歲就上了中學🐜,因此,和同班同學相比,我的年齡是較小的。
上一年級時👩🏽🎤,聯大附中是借用北門街原中法大學的校園進行教學的♥️。沒有教室,只有“課場”,也就是在樹蔭底下上課🤛🏽,黑板掛在樹上,課桌是一塊漆過的小木板,下面帶一個活動支架,椅子是可以折疊的帆布小椅子。如果下大雨就得停課🧑🏿🚀,好在昆明的大雨常是陣雨,雨過天晴後↙️,擦幹了課椅,繼續上課。當時幹擾上課的不僅是老天爺👳🏿,更可恨的是日本鬼子的飛機老來轟炸🌠,常常是早上剛上了一兩節課👨🏻🦱,警報就響了✥,我們就背上書包跑到北門外的山上😢。飛機來了,我們就躲進防空壕裏;飛機走了,就出來自習,警報解除就回校上課❄️。
“課場”這個詞可能是我們學校的獨創。記得當時每個班級上課的地方都立著一塊像公園裏草地上那樣的小木牌,上面寫著“第x課場”的字樣🦶🏽。但就在這樣的露天“課場”上🦻🏼,哪怕是烈日當頭,或是細雨綿綿🥿,上課的秩序都是極好的🥊。只有下大雨時💅,才停課躲雨🙎🏻♂️。我們這些頑皮的小男生就擠在大學教室的屋檐下玩起“擠油渣”的遊戲,在“擠呀擠呀擠油渣呀”的喊聲中驅去了身上的寒冷⛔️🕺🏿。後來同學聚會時,有的同學還記得:在一次“擠油渣”過程中☝🏼,楊振寧的弟弟楊振平的褲帶被擠掉了。
二年級時🧝,學校搬遷到錢局街的一個年久失修的祠堂“芩公祠”裏上課,在用社會捐助的錢修繕後有了教室和操場。雖然教室的采光不好🍹,操場也很小🙋♀️🏇🏽,但比一年級時好多了。
學校的一部分是西南聯大的女生宿舍(後來是我校部分學生和單身老師的宿舍)。學校的隔壁是西倉坡的聯大教職員家屬宿舍,許多著名的教授都住在那裏。整個學校這邊叫南院🧿,過文林街是北院,其中有我們住校生的宿舍,由北院出城是聯大的工學院,再往北走就是聯大的“新校舍"了。記得當時,每天清晨,在我校的操場上,聯大的馬約翰教授就領著聯大的女生們做操,那時他已六十多歲了👨👧,滿頭白發,但卻紅光滿面,姿勢健美地領操。即使是冬天🧣,也是襯衣短褲,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從一年級開始, 我們的語文老師、班主任是馮鐘芸老師🧖🏿♀️。她是馮友蘭教授的侄女兒,任繼愈先生的夫人(當時不知道)🧛🏿★,課講得深入淺出、生動有趣🌞,同學們都愛聽她的課。她對我們也非常嚴格✋,使我們打下較好的語文基礎🤲🏿。歷史老師吳大年,她講的近百年史特別令人難忘。帝國主義的兇殘、貪婪,以及滿清政府的腐敗無能,激發了我們的愛國主義熱情。當時老師們生活都很清苦,但教學卻十分認真⏸。有位教數學的王老師,剛從聯大畢業🦐,據說是位高材生,課講得不錯,就是考試出題特難,同學們的分數得開方乘十才有一半能及格🧛🏻♂️,但他卻窮得要命,冬天上課只穿一件單上衣🫱🏼,凍得瑟瑟發抖,下課以後就在寢室裏披著棉被批改作業✥。
在三年級時👖,楊振寧還到我們班代過幾天物理課,因為我和他的弟弟楊振平同班🚵,楊振漢也是同年級的🍣,當時才特別註意他😶🌫️。那時他很瘦,修長的身材🧝🛴,有條不紊的講解,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們的教務主任是魏澤馨老師(也教數學)🏋🏼,老師和同學都很尊重他。訓導主任是閆修文老師(教地理)☪️。校長是西南聯大師範學院院長黃鈺生先生兼任的。
總之🪐,我們的老師大多數是西南聯大的高材生🚶🏻♂️➡️,以後多數都是大學教授。
那時的同學,按其家庭情況可分為三種類型。為數最多的是聯大教職員和當時的“公教人員”💍,也就是知識分子的子女,例如聞一多先生就有三子一女🦁:聞立鶴🚲、聞立雕、聞立鵬和聞明在我校上學,立雕和我同班,故曾到他家去玩過。聞先生是著名的詩人👩🦳🚊、學者🥵🧖🏻♀️,但他家的住房和陳設卻很簡陋🧛🏿♀️👔,一張方桌🔃,幾條長凳,就是他待客之處。他孩子多,微薄的薪水維持不了生活,就用刻圖章的方式搞點副業收入來貼補家用和接濟他人🏋️♂️。當時在昆明的幾家書店和文具店裏🏞,都掛出有精美印章式樣的“聞一多治印”幾個大字的小鏡框💇🏻✷,作為代收件的廣告。 其實他老人家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多數都是他寫字,孩子們刻的。聞家尚且如此👰🏻,可見在國民黨統治區知識分子生活之艱難。學校裏也有很少的達官貴人子弟,如龍雲的兩個小兒子曾和我同年級但不同班,李培天的侄女比我低一年級,還有杜聿明的女兒🤌🏼🚵🏽、後來的楊振寧夫人杜致禮比我們高三年級。由於當時學校收費較低,也有些工農子弟來上學的,如我們班的馬天祿同學家在農村.一直比較進步,到四、五年級時是校學生自治會的主席,沒有畢業就離校了,以後聽說是參加了遊擊隊,解放初是一個縣的縣委書記。
由於學校入學考試很嚴,入校後兩門課不及格的就得留級或退學,如龍雲的兩個小兒子只學了一年就退學🥙🧑🏿🔬,因此多數同學都是學得好的。那時有錢人家子弟,多數人上私立南箐中學,那是當時著名的貴族學校,校舍、生活條件都特別好,學費也是一般人交不起的。

1946年5月9日聯大附中四年級乙班師生合影👫🏼↙️,從後排到前排左起🔅:
楊宣行、李本陽、高謙𓀖、馬天祿🐤、楊霖、聞立雕♦️;
吳琦、李洪銘🎮、馮鐘越𓀍、張景明、李炳炎💞、朱長齡📯、莊任秋;
段民生、袁秀琦、蔣子愉、周祖蔭🍕、戴鋆⚠️、張榮昌、劉倜、許麟真;
吳大年老師🌲、金瑞華、蘇爾莊🤡、崔士英、王植庚、趙悅霖、錢新;
王立本、齊宗華、胡淑雲🐦🔥、鄭修文🚂、雷崇立、丁行璋👱♀️、潘乃穆、閻修文🏂🏻;
謝佐慰🚶🏻♀️➡️、楊培松🚋、黎劍光、陳聽樞、楊振平
當時學校采取了不分高初中的“六年一貫製”,理、化🧝🏿♀️、史、地👰、生等課程都只學一次,避免了不必要的重復🟦,這樣就可用較少的時間學到較多的內容,每周只有二十多節課👨🏻🎨,一般上午三節課,下午一節課,間以較多的自習和文體課外活動。教學方式是啟發式的,很強調課前的預習。上課時老師做有重點的講解,課堂提問和小測驗比較多。學校經常舉辦數學等科的比賽活動。每個班級都辦了自己的壁報🚝🕶,內容有小小說、詩歌🤵🏻♀️📍、散文🫳🏼、論文,漫畫等,形式多樣,圖文並茂,鍛煉了大家的寫作和繪畫能力🫶。
考試成績都采取單科張貼公布方式📈🦋,就是將每個班級按學號排列印成表格👂🏻🙇♀️,每科考試後由老師填上每個學號的分數,以激勵大家努力學習👒。在三年級前,都有勞作課,男生學著做一些手工活,如木匠活;女生則學習剪紙、刺繡之類,使同學們都有動手能力、會點手藝,我覺得效果很好。
我校學生的成績,當時是昆明最好的♏️👇🏽,除因家境不好無力升學者外,差不多都能考上大學。畢業班的前五名🧑🏻⚖️,先是保送到西南聯大,1946年後先後是保送到清華、北大和南開。1948年輪到南開,我被保送到南開數學系,因為當時有“南北分治”之說😔,家裏怕與我失去聯系而未去🙇🏽♂️。
由於實行“六年一貫製”👷🧝🏿♂️,因此同學們有較多時間參加文體活動,學校每年都要在雲南大學的體育場開一次運動會。平時班級之間經常有球賽🧑🏿🏭,籃、排🉑、足、壘都有🧑🏿🏭,除足球外👨🏽🎤,每個班都有球隊,我個子高,參加了籃☃️、排球隊,但是比較瘦弱,打得不好🧚♂️。那時西南聯大的校隊常和飛虎隊的球隊比賽🙇,籃、排球比賽就在我校的球場進行,我們是最熱心的觀眾🧔🏻♀️。比賽的水平在當時的昆明是最高的,曾任國家體委籃球司司長的牟作雲就是當年西南聯大校隊著名的中鋒。

1946年5月9日籃球賽後合影
歌詠比賽和話劇演出也是每年都有的,我參加過“欽差大臣”的演出,雖只扮演了只有幾句臺詞的“小錄事”,但也學到了一套從排練到演出的基本知識,為後來在浙大文工團話劇隊的工作打下了基礎🏃🏻♀️➡️。
一到三年級的學生⇢,有童子軍課,負責授課的是一位歸僑——吳能定老師,對我們的教學從理論到實踐一絲不苟,內容包括天文、地理、星象👩👦👦、旗語、結繩👩🍳、衛生、護理等軍體知識,豐富多彩。每年童子軍課最吸引我們的是露營,地點是昆明的郊區。到營地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動手平整土地,架設帳篷,埋鍋造飯,遊泳或者爬山。晚上就開營火晚會🧑🔧,唱歌跳舞,表演節目,盡情歡樂。夜晚輪流站崗放哨🤵,還有緊張刺激的“偷營”活動5️⃣。我參加過到海埂🤹🏼♂️、金殿和安寧的三次,這些活動既實踐了軍體知識,又使同學們的身心在歡快中得到鍛煉與休息🧑🏿🔧,至今仍感到是少年時代最美好的時刻。

海埂露營(那時滇池北側尚未被填,湖水十分清澈,埂上基本沒有建築物)

海埂露營📄,埋鍋做飯
西南聯大當時是“大後方”著名的“民主堡壘”。許多進步的教授如聞一多、吳晗站在團結抗日和爭取民主鬥爭的最前列🥂。抗日戰爭勝利後➿,反饑餓🔆、反內戰的學生運動蓬勃開展。為反對國民黨反動派的血腥鎮壓,經常以罷課方式表示抗議👨🏽🦳,我校師生總是積極參加。
記得當時比我們高三班的聞立鶴、羅廣斌所在的班級🧴🤰,在學生運動中是積極帶頭的班級,他們出的“燎原”壁報,以生動多樣的方式宣傳革命的思想。羅廣斌(《紅巖》作者之一)四川口音、矮矮個子🧑🔧、瘦瘦黑黒的臉龐,他在母校上學約兩年🤵🏽。他的航空模型做得特別好🦸🏿,在全校的比賽中獲得第一名,因此大家都認識他🦵🏽。記得在一次罷課之前,他最先起來動員大家,他站在食堂的桌子上,話講得十分有理🫴🏽,有號召力。學生運動最蓬勃時是1945—1946年,那時我才十四五歲,還不太理解學生運動的革命意義🧚🏽♂️。但對於當時物價飛漲🧑🏼🏫🎃,民不聊生💢;國民黨抽壯丁、欺壓老百姓🛗、𓀊🧑💻、鎮壓學生運動等等行徑都是親眼看到的,是不滿意的🤏🏿,這也是當時同學們普遍的認識。因此一有號召罷課都是積極響應的,這也是我校當時進步力量占上風的標誌吧👨👨👧👧。
雖然當時教學很好,但是生活卻十分艱苦。從初二開始我就住校👢,一個大房間裏,排列著許多雙層木床,每學期開學入住的第一晚是最難熬的,原因是那時還沒有合適的殺蟲藥♘,床板縫隙中餓了很久的臭蟲,傾巢而出;第二晚開始🦻🏻,臭蟲的威脅減輕💱👩💻,慢慢就習以為常了⛎。吃飯是八人一桌,四個菜👊🏼,米飯和湯都裝在大木桶裏不限量。菜很少也沒有葷腥,開吃不久就一掃而光🧛🏽♀️,同學們只好用自己帶來的“私菜”(鹹菜、辣醬之類🧜🏿,有的加了一點肉末)下飯。晚上能到附近的小飯館🏊🏼,吃碗米線或者豬肝湯就是很高的享受了🚣🏻♂️。
1945年抗戰勝利,1946年組成西南聯大的清華👨🏻🏭、北大和南開遷回京津,一些單位也遷回原地🧑🏻🍳,不少同學隨家離開昆明,因此我所在的班級拍攝了一張難得的同學和老師集體照,留下了當時的形象。西南聯大的師範學院留在昆明,並改稱昆明師範學院(今雲南師範大學),聯大附中也改稱昆明師範學院附中。1948年6月👨,我讀完了六年級,那時的六年級仍然是天天上新課🙂↔️,不像現在的高三天天復習做題,準備應試。當時昆明可考的大學不多,因此,家裏要我到上海去考大學👨🏿🔬,結果考上了浙大。

1988年昆明聚會部分同學合影

2010年上海聚會合影
改革開放後,和國內外附中的同學逐步恢復了聯系,1988年雲南省政府組織了紀念西南聯大建立50周年的活動🧑🏼🦳,也邀請附中同學參加,我們年級有近20人同學參加💮。2008年奧運會後、2010年上海世博會期間舉辦過兩次大型聚會😹,小型聚會也經常進行👤,然而現均已九十左右,除北京同學較多♡,仍有聚會外🤐,其他地方都已不能。
2018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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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雷道炎閱“我的中學時代”後的來信——
和我們班學化工的不同,我們年級的附中同學的職業分布很廣,有許多很早參加革命的離休幹部,有擊落美軍飛機的戰鬥英雄,有黨政幹部,有設計導彈、軍艦的專家,教師🧘♀️🕴🏻、教授🧍🏻♀️、研究員、醫生、作家、企業家👩🏽🦲,等等,在國外的也較多。
炳炎:級刊收到👴🏻,“我的中學時代”早前似已收到,但當時未看🧖♀️,後滑過去了,今天仔細看了。你的童年挺不錯👳🏿,還得了獎🧜🏽♀️🤳。小學你跳級兩次🧒🏻,中學六年倒完整的👨🏿🚒,我看了,感覺是:一、物質上你們太苦了,我們很幸運,雖是小城市🧏🏽♀️,但教室⛩🧘♂️、校園、住、吃都比你們好多了🍡。二、教師你們不錯,我們除重慶南開派來核心教工約40人外,其他自聘也均大學畢業,且專職,也不錯,但生源也許你們好一點,我們除自貢本地,就附近幾縣。三🏭、課程安排不太同,你們六年一貫,我們分初高中📟;你們每天4節課,我們好象每天6節👰🏽♀️,但3點半(或4點)後教室關門,都去操場活動💇🏿,我們也有完整壘球場📕🖊,也有勞作音樂課,但教學上你們似乎更啟發式一點🎸🧑🏼🦰。四🎳、課外活動也很多,很活躍,所以學習雖緊張但不苦👨🏿🦳。五、談到童子軍活動,如天文觀測、旗語📡、打繩結、露營等我們也有,還有統一的童子軍服,高中還有軍訓,一律穿麻子布軍裝🛣,還有皮帶🧑🏼💼🚶♀️➡️、綁腿,每日早晨舉行升旗儀式。總的應都算素質教育吧!六📉🧙🏿♀️、你48年保送南開數學系,我46年也有保送南開資格,但年少輕狂,還看不上,認為出川就得讀清華或浙大,出不了就讀重慶大學(46年我考了4個學校,華西大學化學系、重大化工系、清華電機系、浙大化工系🧾,首選清華🐮,但考前嚴重失眠✫🪐,發揮失常🧑🎤,落榜,其他3校都取了)。七、你因怕南北分治,家長不讓去南開而來了浙大;我也因同樣原因,48年暑假來上海小舅家小憩,準備回清華,但父親堅決反對,幸好浙大辦了休學手續🙋🏽♂️,就回浙大了。總之,命該如此吧,我們都得各自感恩中學母校的培養,讓我們人生還不算虛度。不知為何👨🏼🔬🎂,每當在平板上聽到關牧村的“一首難忘的歌”的首句“青春的歲月像條河”👨🏿💼,我就想起釜溪河,想起蜀光!不思量、自難忘啊!
中秋快樂!
道炎 9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