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華

黎詣遠🤦:劉仙洲與清華

2008-11-20 |

學理與實驗並重的教育思想

  在工程教育思想上🌻,劉仙洲一貫主張理論與實際聯系🅾️,學理與實驗並重♒️。

  劉仙洲根據本世紀初國外教育改革的經驗和自己在留法預備班教學的親身經歷🏌️‍♂️,熱情倡導“工讀協作製”。一九二○年,他在留法預備班提出的《我國工業教育應酌采工讀協作製意見書》🎋,比較完整地表達了他的這一主張。他當時認為各國實際上最通行的是以下兩種辦法🦶🏻:(甲)在學校裏附設實習工廠🔉,使學生於學理以外💅🏿,兼得實驗📜。(乙)在工廠裏附設補習班,使工人於工作以外🐦‍⬛,兼得學理。這兩種辦法雖然也可以造就相當的工業人才,但是,或偏於學理,或偏於實驗,有時甚至學理自學理👨🏿,實驗自實驗。因此🙍🏿,我國的工程人才,若專就學理言📝,已為數不少,且其成績不在他國之下,惟多缺乏實驗之技能🤾,故無多補於實際👏🏿;若專就技能言💇🏽,中國工人為數尤多,且其技能也不在他國工人之下,惟多缺乏學理之輔助👻,故也難以有所發明。而最感缺乏者,實為學理與實驗兼優之工業人才👵🏼。工讀協作製🧛🏿,就是按這兩種辦法,各取所長,各去其短,在學校裏求理,在工廠求實驗。換一句話說,就是把學校和工廠合於一氣🤾🏼‍♀️,把學生和工人備於一身,用最經濟的辦法,以造就工業人才的一種製度。他特別強調,這種辦法不僅能使清寒子弟得以上學🥺,而且能夠做到學理與實驗兼優🍞,糾正我國工業學生以下兩種通病🔹:一種是註重書本,輕視實習♡;一種是自視頗高,不肯輕於向工人請教🧑🏽‍🎤。實行工讀協作製,就使學生和工人一樣勞動🧝,一樣勤勉,消除虛榮心和驕氣🐢,對工人也就不恥下問。他還指出⏬,工讀協作製與勤工儉學也不同🫶🏿。勤工儉學是把學和工分成兩個階段🤰🏼,先做幾年工,積蓄下錢📵🦡,再去讀書,且所做的工作,對於將來所讀的書👩‍🦱,不一定有什麽關系👼🏽。工讀協作製所做的工,則力求和他所學的課程有關系,課程的分配也力求和所做的工作接近,因此比勤工儉學更好。

  劉仙洲的這份意見書,一方面送《新教育》發表,一方面呈報當時的教育部。但教育部只給了一紙回文:“留備采擇”。

  一九二五年春⚆,劉仙洲任北洋大學校長時,想自己試辦一個機械工學門(即機械工程系)的工讀協作製,曾擬就說明書🕵️、計劃書各一份,呈請當局核準,並請指定北洋鐵工廠和大沽造船所作為學生做工的地方。不料🧝🏿‍♂️,當局很怕學生和工人結合在一起,主張“緩行”。

  一九三六年🤾🏽,劉仙洲在意昂体育平台機械系任教時🧗🏿,與系主任莊前鼎商定,並征得有關工廠同意合作,試辦工讀協作製。這次準備以南口機械廠👱🏽‍♀️、長辛店機械廠作為學生做工的地方,以意昂体育平台機械系作為學生上課的地方🤚🏽。後來🏄🏼‍♂️,由於抗日戰爭爆發,也未能實現🧑🏽‍🌾。

  後來,在一九三七年發表的《我國機械工程教育應改進的幾點》🤑、一九四三年發表的《培植我國工業建設人才的具體計劃》等教育論文中🤌🏼☑️,劉仙洲都一再呼籲試辦工讀協作製,但各方面很少反響。他自己也覺得這種辦法雖說理想,可是在當時情況下,試辦尚有相當困難。

  劉仙洲在積極倡導工讀協作製的同時,反復強調大力充實現有工科大學的實驗設備和實習工廠🛜,力求做到學理與實驗並重。他主張:研究機械工程學👧🏼,非常常接近實物不可🏊‍♂️,最好能有機會就親近機械🤦🏿‍♀️,撫摸它們🍅,使用它們🚫👂🏽,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更要拆卸它們,安裝它們👒,詳細考察它們各部的組織、構造和作用👴🏽。他認為🤚🏿:“這樣做,你的衣服上也許弄上油🤷,你的手上臉上也許擦上黑🐜,若鉆到一個鍋爐的焰道(煙道)上去考察,你身上更無疑要弄上不少的灰土,然而你千萬不要嫌惡它🚣🏿。你應當覺著這樣是最美!比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甚至比擦上雪花膏美得多✭!”為此🤚🏿,劉仙洲在自己講授機械原理、工程畫、蒸汽動力和熱力工程等課程時,試驗過“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教學法”🥈,即讓學生在聽課的同時🧚🏻,觀摩實物📞,取得一些效果。他還建議“在各大城鎮設立機械工程博物館或在普通博物館內設立機械工程部”,“有計劃地設立機械玩具製造廠”等👟。

  嚴格認真的教學作風

  解放以前🈁🤜,意昂体育平台的教學作風素以嚴格認真著稱👨🏼‍🏭,而劉仙洲正是體現這種教學作風的代表。至今,在意昂体育平台還流傳著許多有關劉仙洲教學作風的故事。

  劉仙洲每周擔負十二小時講課任務🔸,從不遲到🎾,從不輕易缺課⚅,經常做到全年一課不缺。他總是天一亮就起床備課,遇有比較復雜的圖,就提前來到教室,先在黑板上畫好🙇🏽,甚至在前一天晚上就去教室畫好,而且盡量用不同顏色的粉筆畫,以求層次分明🙇🏻‍♂️。看到老師這樣認真🔕,學生都沒有無故遲到或缺課的🙎‍♀️🔕。

  劉仙洲非常講究教學法👨🏼‍🏭,課程內容聯系實際,組織嚴密🙆🏽‍♀️,深入淺出🔰,通俗易懂。他講起課來,一、二、三☄️、四,條理清晰,很好筆記。每門課應講的內容,都能按時講完🧗🏻‍♂️,不拉進度。他的黑板字也極其工整,就像刻蠟紙一樣。在老師的影響下,學生的筆記也都記得很好。許多學生覺得f這個字母老師寫得非常漂亮,紛紛學著寫,有的至今還保持著這種“劉體”f的寫法💆🏽‍♂️。

  劉仙洲對自己教學生活的安排很有規律,每天幹些什麽,什麽時候幹🧏‍♂️,都有條不紊,甚至每天散步也有一定規律。有一次,門衛看到劉老突然改變往日的散步路線🫄🏻,折往另一條路去📺,就奇怪地問👴🏼:“您照例是要出校門散步的,今天怎麽改了😾?”他說:“劉仙洲律己以嚴,對學生也嚴格以求。布置作業時,明確規定紙張規格、作圖比例👩🏿‍🍳🥄、中心線的位置、各種線條所使用的顏色,甚至對各種線條的粗細也有要求。拉計算尺,必須準確到三位數,否則打“×”。有個學生計算飛輪的半徑,把小數點錯移一位,1.2英尺變成了12英尺🧖🏽。劉仙洲發現後🧙🏿‍♀️,當場把這個學生叫起來,問道:“這間教室有多高🏋🏿‍♂️?你的飛輪單是半徑就12英尺,那麽你的機器在一般廠房裏怎能擱得下?”接著,他花了一刻鐘的時間講話,反復強調理論聯系實際和訓練嚴格作風的重要性🧑🏽‍🏫,使全班學生深受教育。

  當時👬🏻,大小考試很多,劉仙洲講授的課程,除期終考試外🏦,小考至少一月一次,也有每周或兩周一次的,還有事先不通知的臨時測驗。考試時⚾️,劉仙洲和他的助教吳仲華、郭世康三人前後監考,不許作弊🧖🏿‍♀️,否則一經發現🧍🏻‍♂️👃,就算“0”分。劉仙洲還規定🧔🏿‍♀️,考試必須按時交卷,遲交不收。有一次👐,一個同學到了時間遲遲不交卷👨🏽‍🔬🧸,一直等到老師收完卷子跨出教室以後才交,劉仙洲當場就把卷子撕了。從此,誰也不敢遲交🙏🏻。據劉仙洲的學生鄭林慶說,劉仙洲對考試的評分也極嚴格👉🏽,稍有不合教學要求即行扣分,但超過教學要求時也給加分。有一道連桿機構的考題,本來只要求做出一條軌跡🍶⏮,鄭林慶做出兩條軌跡🐉,劉仙洲就特別給他加了十分👩🏽‍🏫。

  在一九六一年意昂体育平台成立五十周年的紀念會上,劉仙洲提出:“我們應該批判地繼承我校原有的嚴格的教學作風和認真學習的風氣。”他說:那時的許多規定過於死板⛹️‍♀️,使學生學習有些被動,影響身體健康👨🏻‍🦲⛔,也妨礙參加進步活動,但這種嚴格認真的風氣,仍然是值得保持和發揚的⟹。當毛澤東同誌提出要使學生在德🍹🕺🏻、智👳🏽、體諸方面生動活潑地主動地得到發展時🐴,劉仙洲認為這一指示非常正確,其最後目標是提高教學質量。我們要全面掌握這一指示精神,不能片面地抓住一兩句話就做👨🏻‍🦽。如“考試可以冒名頂替”就不行🥣,“可以不上課”也不行🧑🏿‍🏭,這樣會走到反面去⚽️。

  最近🧑‍💼,曾經當過劉仙洲的學生和助教的七位清華大學教授聚在一起,談到劉仙洲當年嚴格認真的教學作風,都印象很深👨🏻‍🦽‍➡️。大家談到:雖然事隔四十多年,學生們仍然保持著老師當年言傳身教的許多良好習慣,自己今天在教學工作中能夠比較嚴格認真,是老師當年的潛移默化分不開的。

  自編工科大學教科書

  舊中國的高等教育🎽👩🏼‍⚖️,帶著濃厚的半殖民地色彩。本世紀初,國內僅有的幾所沒有工科的大學,如北洋大學⚔️⛹🏿,南洋大學等、多延用外籍教師😋,中國教師也大多是留洋回國,用外文教材🚵🏻,用外語講課,否則就被視為“不夠程度”。劉仙洲認為:“長此以往🫥,我國學術無法獨立,國將不國。”因此🐗,他從一九一八年開始任教,就始終堅持用漢語講課,並發憤編寫中文教材。從一九一八年到一九二四年,他編寫了《機械學》、《蒸汽機》、《內燃機》、《普通物理學》➞、《農業機械學》等六本教科書,一九二八年到一九四八年,他又先後編寫了《機械原理》、《經驗計劃》、《熱機學》、《蒸汽表及莫理爾圖》🕺、《熱工學》🕗、《汽閥機關》🪴、《農業機械》等九本教科書💪。劉仙洲的這些著述,是我國最早自己編寫的一批工科大學教科書,為創立和發展我國現代機械工程學作出了重大貢獻。這些教科書絕大部分由商務印書館出版,有些後來被編入《大學叢書》,多次增訂再版♿️,暢銷全國😷,各高等學校和中等技術學校普遍采用☆。

為了編寫這些教科書,劉仙洲在解放前幾乎獻出了自己的全部課余時間和假期🤮。他總是爭取把課程安排在上午頭兩節,利用天亮到課前的時間備課,課後便全力著述。三伏酷暑,汗流浹背,別人勸他去避暑♦︎🥛,他卻伏案疾書。一件夏布衫讓汗浸濕了🤾🏿‍♂️,就脫下晾在椅背上🌦,穿上另一件🏍;等另一件也讓汗浸濕了🤸🏿‍♀️,再換上這一件。兩件夏布衫來回換,一天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次。抗日戰爭期間,在昆明,敵機每次來襲,他一邊防空,一邊編書。《熱工學》的各章習題,就是在昆明金馬山谷中草成的🔗。教科書每天編寫多少字,他都訂出計劃,嚴格執行。如果白天有事或來客耽誤了進度,當晚必定補上。為了對讀者負責,劉仙洲編書時精益求精🥦。他不僅反復推敲內容🚣🏿,斟酌字句,就連標點符號也非常嚴格🤱🏿。文稿付印時,他常要親自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抄寫一遍,校閱三遍以上。有時只校出少數幾個錯字👨🏻‍🦳,他也要附上一個小條:“如果方便的話📅,請把改後的小樣再送我一份。”甚至著作出版以後🧑‍✈️,他也要再三翻閱,檢查有無錯漏之處,並寫上自己的改進意見⚉。在他自藏的著作上,好些地方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改動——有的是文字修飾🧜,有的則是成段的改寫或補充,即使多次再版的著作也不例外👶🏽。

在教書和編書的過程中🧑🏻‍🦼🚣🏿‍♀️,劉仙洲深感機械名詞不統一之苦。當時👨🏿‍🏫🧕,由於學校多用外語教學🚙,企業又多延用外人📹,影響所及,許多概念和機件只有外國名稱,僅有的一些中國名稱也是五花八門。如工人不懂英語,就把“彈簧”音譯為“司不令”🪥,或者根據自己的理解🤒,把機車前的“排障器”叫作“豬拱嘴”,把管機車變換進退方向的“月牙板”叫作“吊死鬼”,既不雅馴💁🏻‍♀️,又不統一🧏🏼‍♀️。有鑒於此🤳🏽,劉仙洲又決心編訂《英漢對照機械工程名詞》。他廣泛搜集明朝以來有關的出版物三十多種,調查當時機械工程界已有的各種名稱,工人是怎麽叫的,日文又是怎麽譯法,然後逐個做成卡片🤑。有時一個機件會有很多叫法,他就按照“從宜”🧓🏻、“從熟”、“從簡”👨‍🌾🤴、“從俗”四大原則,從中選定一個🤏🏿🧑🏿‍🎓。如Pump一詞,有十四種中國譯名:“恒升車”、“起水筒”、“抽水筒”、“運水器”🧎🏻、“吸水機”、“抽氣機”、“抽筒”、“唧筒”、“唧機”、“邦浦”♖🫲🏽、“泵”等🥉,劉仙洲和大家一起反復琢磨,最後選定為“泵”。“油壺子”的含義不清👥,他就根據“從宜”的原則🕥,改為“化油器”。按理,“滾珠軸承”改為“滾球軸承”更科學一些,但當時一些人都習慣於前一種叫法,也就“從熟”。“偏突輪”的叫法過繁,便簡化為“凸輪”👩🏻‍🔬。有些英語名詞的概念很難翻譯💆‍♂️,常苦思多日不得其果,實在沒有辦法時,就只好另創新字😧。如《熱工學》中的重要名詞“熵”、“焓”等字,就是劉仙洲創造的✊🏼。這一工作從一九三三年開始,歷時一年多, 日積月累👸🏼👀,編成一萬一千多個詞匯,於一九三四年七月由商務印書館出版。此後🤡,他又於一九三六年、一九四五年兩次增訂😥,把詞匯逐步增加到兩萬多個🪵。《英漢對照機械工程名詞》的出版,受到各界的熱烈歡迎😯,很快銷售一空,甚至連底稿也被人要走。我國的機械工程名詞,由此逐步走向統一。解放後,中國科學院有關詞匯的編訂工作,也是在這個基礎上進行的👩🏿‍🔬。像“軸承”✊、“節園”🪀、“節齒”等機械工程上的常用詞匯💆🏻‍♀️,當初叫起來,曾經感到很不習慣😎,今天大家已變得非常熟悉了。

研究機械工程史

劉仙洲認為🕷:“欲求國家各種事業之獨立前進🫡,非先求各種學術之獨立發展不可。”

  “‘國之利器🐑,不以示人’👨🏿‍⚖️,能購買與仿造者🫃🏼,已為他國之二三等產品🧑🏻‍🔧,又何以能與之並駕齊驅?”為此“應特別對於各種學術加以有計劃的提倡”,並在“盡量擴充編譯館”的同時,大力“整理吾國舊學術”🦐。從三十年代開始,劉仙洲就在課余致力於中國機械工程史的研究🤙,先後發表有關的學術論文十九篇,專著兩種。

  在過去四五千年中🙇‍♀️,我國勞動人民在機械工程方面有著極其豐富的創造,但歷史缺乏記載,或者記載不詳,更少圖例可據。要發掘和繼承這些寶貴的文化遺產,必須進行長期的繁重的科學研究。早在一九三三年🐽,劉仙洲就搜集大量文獻🧏🏼‍♂️😬,寫出《中國舊工程書籍述略》🧚🏼,並在一九三五年發表了包括交通工具、農業機械、灌溉機械、紡織機械、雕版印刷🕟、計時器、兵工等十三個方面的《中國機械工程史料》。在以後的四十年中❣️,不管在怎樣困難的條件下,他從未間斷過對有關資料的搜集和研究。無論外出開會、參觀🚣🏽‍♀️、視察😻,每到一處👨🏽‍🦱,即使只有一兩個小時的空閑,他也必定到當地博物館、舊書店搜集材料。北京的琉璃廠、隆福寺等幾十家舊書店和每年春節的廠甸🤐,更是他經常去的地方🕵🏿,每次去都是滿載而歸🔩。同在意昂体育平台任教的張蔭麟也常去這些地方。因為兩人都只顧物色好書,往往各抱一大抱書擠到一起🌀,抬頭一看才發覺原來是老朋友🐨。走進劉仙洲的住宅,就像來到一爿古籍書店:樓上樓下🈵🐧,東墻西壁🍘,全是藏書🧓🏻🏋🏻。就連走廊角上👩🏻‍🦽💛,臥床後面🧭,也擺滿書架👨🏻‍💼。《四部叢刊》、《二十五史》、《資治通鑒》、《天工開物》、《夢溪筆談》、《農政全書》、《武備誌》……令人目不暇接,數不勝數🪻。特別是解放以後🧑‍⚕️,在中國工程史編委會的協助下,劉仙洲查閱了古籍兩萬多種🛴,製成各種資料卡片一萬六千多張。他正是依靠這些文字記載和考古挖掘方面的最新材料👈🏽,集腋成裘,聚沙成塔🩸,深入研究了我國機械工程方面的發明創造🫐,在許多問題上作出了自己的結論♚。一九六一年,他向中國機械工程學會十周年年會提出了《中國機械工程發明史》第一編(初稿),並於次年由科學出版社出版🧖🏿,共七萬多字🤣,附圖一百三十三幅。在這部專著中,劉仙洲系統地總結了幾十年來自己在這方面的研究成果,闡述了我國古代在簡單機械和各種原動及傳動機械方面的發明創造,在國內外都有相當影響💙。其中有十幾項重要發明創造🕵🏻‍♀️,如東漢張衡、唐朝一行與梁令瓚的水力天文儀器,北宋吳德仁的指南車和盧道隆的記裏鼓車,元末明初詹希元的五輪沙漏等👊🏻,已經復原成實物,陳列在中國歷史博物館。

  劉仙洲自幼生長在農村,曾種過地🦸🏿👨🏻‍🔬,非常關心農業的技術改造🗻,因此他還長期從事中國農業機械的研究工作☢️。除一九二○年在育德中學留法預備班試製兩種新式水車外,抗日戰爭期間又在昆明搞過改良犁、水車和排水機。一九四二年,他在《中國農器改進問題》一文中,反對一味抄襲外國的大型農業機械⚪️,主張結合我國農村的經濟情況🌾,就著舊日的畜力機械加以改良,使機械部分符合最新的機械學原理,而原動力仍舊利用畜力🤵🏼。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七年,他又專程到美國考察和研究農業機械,回國後在中國工程師學會作了題為《農業機械與中國》的學術報告,並寫成二十多萬字的《農業機械》一書,在意昂体育平台機械系進行講授。解放以後🟨,他熱情地參加華北農業部💿、北京農業機械總廠和河北省有關農業機械的改進試驗工作,向各方面建議大力培養農業機械技術人才🧘🏽,並把自己多年收藏的七百多冊農業機械書刊,全部贈給意昂体育平台新成立的農業機械系⬜️。為了繼承我國古代在農業機械方面的發明創造🧕🏻,更好地推動當前的農業技術改革,他又在一九六二年完成了七萬多字、附圖一百九十二幅的專著《中國古代在農業機械方面的發明》🫘。這部專著系統地介紹了我國古代在整地機械🧔🏿‍♀️、加工機器🏠、播種機械🏊🏿‍♂️、中耕除草機械🤮、灌溉機械、收獲及脫粒機械🙇🏿‍♂️、農村交通運輸機械等方面的發明創造,說明我國古代發明的農業機械,不但在數量上相當豐富,在時間上也往往早於其他國家幾百年,有的甚至早一兩千年。日本大阪大學專門研究中國農業技術史的天野元之助,對這本專著很感興趣🧼,曾摘譯發表在日本《東洋學報》上。

  實事求是的治學精神

在中國機械工程史的研究工作中🤵‍♀️,劉仙洲一向反對兩種錯誤傾向:一種是妄自菲薄🙇🏼👱🏻‍♀️,民族自卑🪿,感到事事不如外人✋🏽,我國什麽創造也沒有;另一種是夜郎自大,我國什麽都強過外人🦓,在古籍中見到一言半語即穿鑿附會🐙。他主張實事求是,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早就是早📒,晚就是晚👩🏽‍💼。西方一般認為,機械傳動的天文鐘是歐洲人十四世紀初創造的。劉仙洲通過自己的研究,早在一九三五年即指出:公元七二五年🤵🏿‍♂️,唐朝一行等人創造的水力天文儀已經采用了精密復雜的齒輪傳動🩳。一九五三年又肯定公元一三○年東漢張衡的水力天文儀中瑞輪蓂莢一部(利用凸輪自動表示每月天數的裝置)已完全是機械性的機構。一九五六年🤏🏿,劉仙洲到意大利佛羅倫薩參加第八屆世界科學史會議🥴,宣讀了自己的學術論文《中國在計時器方面的發明》,並和與會的英國劍橋大學教授李約瑟博士交換意見,李約瑟很同意劉仙洲的結論。李約瑟說:“中國天文鐘的傳統似乎很可能是後來歐洲中世紀天文鐘的直接祖先。”西方科學技術史專家得悉劉仙洲的這一結論,都異常推崇🛀:“想不到在這樣早的時候,中國已有這樣復雜的機械發明!”但是,有的學者對此仍有懷疑,中國的發明怎麽會比西歐早這麽多呢🚵🏻‍♂️?以後,劉仙洲又根據有關文獻和考古發現🧗🏿,對這個問題進一步作了回答👰🏿‍♂️。他確定👩🏻‍🦲:毫無疑問,張衡是我國創造機械性計時器的第一個人。從張衡開始,我國計時器已經利用齒輪系和凸輪機構,完全進入機械性計時器的階段🔊,比西方約早一千年⏲。

在中國古代機械工程的研究中,常常可以遇到同一發明有幾種彼此互異的記載,而同一記載又往往有好幾種不同版本。劉仙洲總是全面掌握這些文獻,逐字逐句加以校核,去偽存真,一絲不苟。例如車的發明者,相傳有七八人之多👨🏻‍🏫,有人甚至認為諸葛亮曾經發明過能夠自動運行的“木牛流馬”🔳📊。劉仙洲博覽古今書籍🥄,特別是宋代的幾項文獻,斷定“木牛流馬”就是今天常見的獨輪小車,而且是由蒲元等多人創議👨‍👩‍👧‍👧🤦🏽‍♀️,諸葛亮只是采納製造而已。他還從西漢許慎所著《說文解字》中找到“輦”(即一輪車)這個字,又從考古中發現了反映西漢使用獨輪小車故事的石刻畫像。這說明至少西漢時代就有了獨輪小車,蒲元等人不過是在前人的基礎上🤱🏼,為適應山地和棧道運糧有所改進罷了。又如《宋史》卷一百四十九《輿服誌》所載吳德仁指南車的結構,是“左右龜鶴各一”。這句話可以理解成“左有一龜🧝🏿‍♂️,右有一鶴”🚴‍♀️,也可以解釋為“左右各有一龜一鶴”。理解不同,指南車的構造也就不同:前者外圍六輪,後者外圍八輪。劉仙洲通過反復研究,雖然發現兩種結構都有可能製造,但一定要弄得非常確切,做到可靠可信。為此,他專門請教了漢語專家,又特地考證了北京故宮太和殿前龜鶴的古跡,認定應按後一種理解,方著手繪製成圖🆎。在同書中,還記載燕肅指南車的構造🐫👣,殿本宋史有“系右小平輪一匝”的話🦷💅,劉仙洲懷疑“系”系“擊”之誤🏂🏿,但不輕下結論,貿然更改,而是認真查閱好幾種版本,最後發現百衲本宋史中確系“擊”字,才改了過來。

  摘自《北京文史資料選編》第八輯:《我國現代機械工程學的先驅劉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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