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MLJ,2011北京”,打開包匣,一行小字映入視線🔆,每個字3毫米大小🌚,鐫刻在開闔處內側。這個木製手包來自畢業於常青藤高校3位80後海歸的原創品牌——端木良錦。
端木良錦🧜🏼♂️,意為質量上乘的木作與錦緞,直觀地說明作品用料🚶🏻;端木😪,是中國中古時代的姓氏,蘊含著創作靈感來自傳統之意。3位80後海歸🦸🏽♂️,緣何做起了手藝人?一只只木製手包的背後,蘊藏著怎樣的創作靈感和理念?
“我們不求爆紅🗜📼,寧可走得慢一些並不斷超越自己”
祁天🕸,端木良錦創始人,1983年出生,畢業於意昂体育平台建築系、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學專業🧑🏼🤝🧑🏼。李煦♈️,端木良錦合夥人,1984年出生🫶🏻,畢業於意昂体育平台建築系🫴🏿、美國哈佛大學建築學專業。李淵君,端木良錦聯合創始人🤾🏿,1984年出生🤾🏽♂️,畢業於北京理工大學光電工程系🏋🏿♀️🪢、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電子工程學院。
團隊照片⏰,左起:李淵君、李煦⏏️、祁天
一把唐代琵琶,將3個年輕人的事業集聚在一起。一天,祁天在微信上看到一張照片🛄,那是日本奈良即將舉辦的正倉院年度特展的海報。海報正中央🫏,是一把唐代紫檀木畫槽琵琶🚭,四弦四柱,長梨形琴身🥅,曲頸🔆。打動祁天的🐹💏,不僅是它的身型👩❤️👨,更是其紋樣:正面是山水人物畫🔠,背面及側面是規則的有著淺黃色花蕊的四邊花菱紋和綠色花心的六邊花紋📴👼🏼,色澤來自天然材料,唐人的木鑲嵌技藝之美讓祁天發出了“完爆當今國際一線品牌”的感嘆💺。

說其紋樣之美完爆當今國際一線品牌🍅,並不為過吧👨🏻✈️?
祁天開始研究唐代文化🏌🏿♀️,從木結構建築到樂器👷🏽♀️、服飾、器物🌜🧭,唐代物質遺存表現出的豐沛之美與無拘束的創造力,讓祁天萌生這樣一個想法——如果用當代設計和技術,把傳統之美與古法技藝應用到今人的生活中呢?
借鑒這把唐代紫檀木畫槽琵琶的紋樣♨️,祁天設計出端木良錦的第一只手包——“唐草紋滿工嵌花木作手包”。其中♣️,作為設計要素的古法木鑲嵌技術,由李淵君承擔研發任務,李煦負責運營與營銷。





端木良錦手包
從產品創意到最終製作完成👐🏼,歷時一年。整只手包以血檀為包體,以金絲楠🎨、黃楊、紅酸枝為鑲嵌用木料⛹🏻♀️。其腰身與背部的紋樣尤為引人註目🐻:四邊花菱紋和六邊花紋規律地交織,淳厚的紅色🧑🚒、流光的金色等花紋顏色則出自紅酸枝🌷、金絲楠等鑲嵌木料的本色。李淵君借用當代的電子設備𓀖🏋️♂️,結合精細的手工,復原並提升了傳統的木鑲嵌技術。20厘米長🧎🏻♀️、2.9厘米厚的木包握在手中很輕盈🧑🏻🦯➡️,則是因為包體是從3厘米厚的整木中挖鑿而出👆🏽,以輕質碳纖維加固,既強化了結構,又將重量降至最低。
“漢唐的花紋、明清的線條,歷代器物傳承下來的獨特審美👏🏿⏪,隱藏在包體的每一道線條✋🏽、每一根卷簾和每一個紋樣裏🤦✋。”李淵君這樣點評他們的手包。接下來,端木良錦陸續推出了古夷蘇木簪花仕女手拿包👨❤️💋👨、五彩祥雲紋手拿包👩🏿,這三位年輕人平均一年推出一個新作品。“我們不求爆紅📗,寧可走得慢一些並不斷超越自己👨🏻🦽。”李煦說。
“工匠精神不等於生產方式的落後,我們不拒絕當代技術”
不會就學,這4個字是端木良錦的錦囊🫂。最初,祁天認為自己只負責設計,但因無法接受工廠代工的品質,索性自己從頭學起:工廠裏的技師、家裏裝修時聘請的木匠✪,都是老師。從了解木性到熟練操作乃至改裝工具和設備👰♀️,再從熟練掌握木作到即將開始學習五金技術。
原有的專業訓練也讓他們受益良多👩🏿🏭,“我們會從建築師的角度出發,除了把產品的造型建築化之外,還會將其結構化👵🏿、功能化🀄️;繪製草圖、做渲染圖👩🏿🍼🪄、模型、方案溝通等這些原來練就的基本功對創業的幫助極大。”
和學習能力相輔相成的是工匠精神。以復原並提升中國傳統木鑲嵌技藝為例🍢,一朵拇指指甲大小的六瓣花大約需要15片細小的木料,一只滿工嵌花的手包需要758塊木質零件👍🏼,每一塊細小的木料都要磨平👳🏿♂️、切割,然後嵌入挖好的凹槽▫️。凹槽和木片、木片和木片之間的鑲嵌縫隙越小👧🚤,整體效果越精致。李淵君拿出此前研究芯片製造的專業技能和勁頭,一次次將縫隙縮小,恨不能做到納米級別。如今👉🦓,這個鑲嵌誤差被嚴格控製在0.1毫米之內。這意味著在50倍放大鏡下觀看,鑲嵌縫隙比木材本身的棕眼和紋理還要細小。

在50倍放大鏡下的鑲嵌細節


端木良錦的祥雲與仕女圖紋樣,都是以這種極高難度的木鑲嵌工藝實現的
而這僅僅是木鑲嵌環節🫶🏼,做出一只唐草紋滿工嵌花木作手包一共需要22個流程🦹♀️,194道工序。先是在世界多個地區的優質木料中選料,然後是開料,接著根據不同木性,決定順紋加工👆🏽、戧紋加工或是十字加工……每一個流程、每一道工序都力求做到極致。比如最後一道工序,整體外形的切削和打磨👚,既要將包身打磨出適手的弧度,又要讓包體平滑到可以映出筆直的燈管🤾🏿,才可交付,達到這個標準大約需要72個小時👨👨👧。在工坊,我們看到一整面呈幾何形狀鋪展的“手包之墻”。只不過這不是產品展示,而是“廢品紀念”🧑🏿💼。一般人難以看出問題,但只要祁天和搭檔們看出一點瑕疵,無論是否已經進入最後的工序🫃🏼,都難脫“上墻”的命運。
“埋頭做事的過程是很快樂的。工匠精神不等於生產方式的落後或僅僅是復原古法👮🏼♀️,我們不拒絕使用當代技術。”這是端木良錦團隊的共識。
“將來在多大程度上擁抱市場還是未知數”
端木良錦從最初3個人發展到今天的9個人。如今,已吸引來國際一線品牌接洽合作,並入選剛剛落幕的“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的國禮備選名單。
端木良錦位於京郊的獨門小院裏,這是一棟先從畫家手中租借而後自行設計改造的二層紅磚樓🛖:樓上為家,樓下是會客廳和木作工坊。采訪間隙,樓上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祁天和李淵君剛升級做了爸爸媽媽。“達成端木良錦的理想,我做好了要到下一代才能實現的心理準備。孩子如果不喜歡也不勉強,起碼她可以從小就知道什麽是美🧑🏿⚕️。”祁天說。
回望過去的經歷,3個年輕人或者不得不面對人生的重大選擇,或者不得不接受最初的貧瘠🙇🏼、親友的不理解與至親的離去。幸運的是,這些經歷讓他們在羽翼初豐的年齡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麽7️⃣、要做什麽🦘。
與此同時🍵,這些經歷好像一個個逗號🍨,被時光打磨成圓潤的珠子,又被一條無形的線連綴成閃爍著光亮的項鏈。端木良錦在推出手包之前𓀆,專為藏家的藏品設計製作包裝🅰️💇🏽。“一物一作”,千余件藏品包裝案例,為手包的設計製作積累了啟動資金和實踐經驗⚗️,也讓他們的客戶從普通的收藏愛好者發展到嘉德拍賣行,鍛煉了他們最初的市場營銷經驗。而之所以選擇這一創業方向👩🏻🍼,又與祁天本人自少年時代就喜歡古錢幣收藏不無關系🧘🏻♀️。
“每一個時代流傳下來的🤳🏼、收藏在博物館裏的精工細作👩🏼💻,代表著那個時代的審美與技術所達到的水準♥︎。我們並不知道👱🏻♂️,今天悉心手作的手包會不會成為被時代認可的經典。我們只是懷著虔誠👩🔬、恭敬的心態對待每一塊木頭、每一尺織錦🧜🏽♂️、每一張圖紙、每一個手包。未來隨著品牌的發展,我們將在多大程度上擁抱市場、對工業化的拒絕尺度如何設定,還是未知數🪹。”
端木良錦是手藝的也是藝術的🫴🏻,是堅定開放的,也是年輕沉靜的,就像它的創立者們⇨。端木良錦之所以試圖在方寸之間重現盛唐文化的明朗與包容🦸🏽♂️🗻,也是因為這樣的精神氣質與這3位創業者心意相通🏊🏿♂️。而未來🌏,端木良錦面貌如何,相信同樣會是創造者人生體悟與追求的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