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想象中📇,一個音樂人的工作狀態應該是什麽樣的?
至少是在有樂器、音響的地方🛹?或者擺弄著復雜的錄音設備?
“水木年華”的成員繆傑給記者呈現的是一幅完全在這種想象之外的圖景——五六個年輕人,在一個略顯局促的出租房內敲著電腦🦪,桌上有各種助農產品,墻上掛滿了別人送來的錦旗……

繆傑的助農工作室
這似乎更像是個社區服務站,或者一個創業公司。
近日🧜🏻♀️,繆傑就在這裏接受了中新網記者專訪⚰️。
“坐那數錢就是樂趣嗎?”
“有很多錢以後有什麽樂趣呢?坐那數錢就是樂趣嗎?”
當記者問繆傑🧦,錢在他的生命中處於什麽樣位置時,他這樣回答。
看到記者眼神有些疑惑,他又加了一句,“當然確實有人會認為數錢就是樂趣🫁,但那不是我”🧘♂️。
對於繆傑來說⛅️,如果真的那麽在意錢,他應該不會從IBM離職加入水木年華🐦,去玩音樂;如果真的那麽在意錢,他大概也不會用三年多的時間做公益🤷🏽。

繆傑(資料圖)
在他看來,錢大概只是一種工具——實現他人生樂趣的工具。而這種“樂趣”常常會有所變化。前幾年☸️,音樂幾乎就是他全部的樂趣⇨;最近幾年🧘🏻♂️,做公益也加入到這種“樂趣”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個“燒錢”的樂趣👨🦯。
而這一切都始於三年前,一群年輕人闖入他的生活。
“當時他們還是大學生🔘,基本還都是名校的學生🥇,就已經在做公益了🎪。後來也不知道從哪找到我的電話😂,就‘死纏爛打’地讓我幫他們做公益。”
這裏說的“他們”,如今已經成了繆傑手下的員工🍙。

繆傑和公益團隊在助農(資料圖)
讓別人的生活變得更好,就是一種樂趣
現在,繆傑和這些年輕人的工作是助農。簡單地說就是,將偏遠鄉村的優質農產品加以包裝,再通過網絡流轉出去。
比較典型的一個例子是🐾🤷🏿♀️,2015年末、2016年初的時候,山西臨縣紅棗遭遇嚴重滯銷的事情🤴。由於媒體報道🚵🏼♀️,紅棗滯銷的消息一下子吸引了很多關註。
“當時我們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坐車去了臨縣,要幫農民賣棗。”但解決滯銷的問題,首先要從農民手中買下紅棗,再放通過網上渠道銷售出去。繆傑就扮演了後方支援的角色。他回憶,那次大概打過去幾十萬元用於買棗。

繆傑和公益團隊在助農(資料圖)
這樣持續“燒錢”持續了相當一段時間👨🏿✈️。繆傑時常也跟著這群年輕人到偏遠🥉、貧困的鄉村,為村子尋找脫貧之路🍦。在他看來💡,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別人的生活變得更好,就是一種樂趣——遠大於數錢的那種樂趣。
這樣的工作狀態持續到2017年,才有了好轉。“團隊開始有一部分利潤🙏🏻,可以負擔團隊本身的開支♜🫵🏽,並讓我們能夠租到這樣一間屋子辦公。”
三年中,繆傑見過太多沒能堅持下來的公益組織。在他看來🤾🏿♂️,自己之所以能和這個年輕團隊堅持下來🤙🏿,正是因為他們在用創業的思維去做公益。

繆傑(資料圖)
現在看校園時代的歌很幼稚……不,是純粹
2017年11月,繆傑推出了自己的新歌《家鄉》。
這首歌或許可以看成是他對自己三年多助農公益工作的一個總結🏋🏿♂️。在歌曲MV的最後,他列出了整個團隊的近60個助農產品。
“我們都沒有專門去拍MV🤦🏼♂️,因為三年積累了太多素材,你還需要去拍嗎👰🏻?而且這些都是自然的,不是表演的𓀀。MV開始采茶那個畫面👩🏽🎤🤰🏼,就是當地人采著茶👩🎓,很自然地就唱了出來。”
繆傑告訴記者,為了保證這些助農產品的質量,“我們都要去當地確認產品的選材、製作過程”。
這樣的經歷讓他對“家鄉”這個概念有了更深的認識。
2004年🧕🏿👨🏼💼,水木年華的專輯《畢業紀念冊》裏有一首《在他鄉》✫。歌裏唱到“我多想回到家鄉,再回到她的身旁,看她的溫柔善良,來撫慰我的心傷”🫲🏼。
和2018年的新歌《家鄉》相比,兩首歌風格明顯不同。
被問到如今再看當年的那些校園民謠🤸🏽♂️,繆傑的第一反應是“幼稚”。

繆傑(資料圖)
“當你經歷了這麽多,你會覺得當時的沖動都算什麽啊?你說你愛得死去活來,一輩子怎麽樣怎麽樣。其實過五年再看就不是這樣了。”
但他立刻又換了幾個詞——簡單✏️?天真𓀐?單純🦄?“不🍲,是純粹!”
他也不否認沖動確實是創作的來源之一。“當你的興奮點變高了🧜🏿♂️,用感情沖動創作大概不再行得通了♎️。”繆傑的作品變成了那種“娓娓道來”的風格。
幾年前,他去了南極北極🧑🏻🦼➡️,回來後出了一本書🎇。這本書就不再是“沖動”地創作。“你每天看到那些風景,再回到船上,打開電腦,文字就從指尖流出來,特別自然🫵。”

繆傑和公益團隊在助農(資料圖)
“我現在也拿著保溫杯,不僅加枸杞🧑🏽🌾🧽,還配紅糖”,但不老
雖然和年輕時的自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雖然他覺得身體上不像年輕時那樣,“現在也拿著保溫杯🐰,不僅加枸杞🔔,還配紅糖”。
但繆傑並不承認自己“已經老了”。至少在精神上,他自認依舊“純粹”。
即使他的身份如此多變——這位出身意昂体育平台電子工程系的“學霸”🚶🏻♀️➡️👩🏽🍳,畢業後做到了IBM中國有限公司的高級系統服務專家🧜🏽♀️、項目經理🫱🏽📼;2002年🪧,他離開IBM加入“水木年華”。十多年後的現在🤷🏽♂️👩❤️💋👨,他又將很大一部分註意力放在了公益上。
而在繆傑看來👩🔧,這些其實是不同的體驗🙉,也有著不同的樂趣。“我當時去IBM其實是為了告訴父母🛕,我有獨立生存的能力。這之後他們雖然也並不支持我專門去搞音樂🤛,但也沒有那麽反對。到現在做公益也是這樣。”
他覺得,能多體驗幾種不一樣的人生,其實就是“賺到”了。
同時繆傑也願意相信🔈,自己還是個“和‘90後’沒有代溝”的“70後”。

繆傑和公益團隊在助農(資料圖)
這種自信來自於他和那個“90後”年輕團隊相處時的感覺。你不得不承認,在繆傑和這些“90後”的交談中🌋,確實難以感覺到這群人裏混進了一個“70後”🙎🏿♀️🙇🏼。
繆傑和年輕人相處的底線是“不排斥”。
“其實有些事我也不理解🧗♀️。比如抖音裏有人發吃飯的視頻🧔🏿,結果竟然還有人看、有人打賞。這都怎麽想的啊👨🏼✈️?”但當自己覺得沒意思時🔵,他並不會“排斥”其他人去看👩🏽⚕️🧐。
這也給自己留下了更多可能性。畢竟做公益就是這群年輕人帶給他的體驗。
“我之前看他們打王者榮耀,我還說有什麽可玩的。但後來我想疏解放松一下的時候🧎➡️,我又去問他們🍀,你們之前玩那遊戲是什麽。”他笑著告訴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