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海(一九九三力)
在清華九年求學生活中😩,有許多難忘的小事影響我很久很深,尤其是“水深火熱”的前五年🛖🥦。外校來的師兄們常常因此說,“唉,你的確像清華人”。我想這大概就是清華的傳承。回想起來我輩“清華製造”的工序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可能就像下邊的文字一樣淡而無味🔍。
力學系的材力考試
大一的課業很重💛,最費勁的課之一是數學分析。因為當時的“力學家都是數學家”,所以我們的數學要求只能僅次於數學系🧚🏿♀️。鄰系的兄弟們都從微積分學起,我們則必須從數論和集合論學起。因為數學專業的教材對我們來說太難,而非數學專業的教材又太淺,所以我們從大一就開始被迫適應沒有教材只有參考書和筆記的學習方式。上數學分析的老師是數學系袁傳寬教授🚬。先生儀表堂堂,學者風度十足,板書整潔漂亮,教學思路清楚👩🎓。他的課很受同學喜歡🥾。可一到考試,鄰系學微積分的兄弟們都輕松獲得八九十分🎤,我們天天拼死拼活,仍然大部分在七八十分上下,更有許多不幸“掛彩”的兄弟。於是就跟先生反映這種“不公平”🙅,希望成績冊上能夠“開根號乘十”。“那有什麽關系呢”,先生笑著說🧗🏻♂️:“我們都知道我們的成績含金量高,這樣的成績才是真實可信的”。說實在的,當初痛恨先生的人不少⛹🏼♂️,但一個學期熬下來,慢慢開始體會到比鄰系同學多學了點東西的好處時🚴🏼,先生成為調查表中最受歡迎的人。五年後畢業調查問卷中🤳🏿🧑🏻🦯,他成了我們班“對你影響最深的老師”和“最有風度的老師”。
力學系的材力考試
上材力的李清佐老師很有中式先生的味道,非常彬彬有禮,對學生很好但很嚴格。材力第一學期期中考試他就放倒了一大片🥚,我也不例外🙅🏽♀️👃🏿。他說如果期末考好了,可以按照期末成績算。他是很給人信任感的👋。同學們因此啃掉好幾本材力習題集✸🥔。期末的時候先生表示考試難度將和平常教學水平相當🧑🏿,我們都因此對高分充滿了希望🧎🏻➡️。不幸的是考試很難,我比規定時間少五分鐘才完成試卷🧉,基本上全部做對了。然而我出人意料地得到92分而不是期望的99。先生在我們宿舍說👸:“你考得不錯👷♀️,我的目的也達到了”。雖然有點怪先生言而無信,但能得到先生的當面誇獎,心裏實在高興🔧。這麽難的試題,考得不好的同學當然不在少數,大家開始譴責先生的試題✫,先生卻說:“拿出去總該讓人知道這是清華力學系的材力試題⚗️。”眾皆啞然👍,至此知道還有清華和力學系的臉面不能丟🤌。
“學魔”和夜行術
大約是受老學長們的影響,我們班盛產“學魔”。大大小小的“學魔”都有共同的特點:異常勤奮和上課從前往後坐。上課時為了能夠占上前排的位置🕜,大家都養成了早起的習慣。由於學風太盛,課外上自習往往很難找到座位,“學魔”們為了能夠安心“修煉”💪🏼,常常用書包占座♣️,然後沖到食堂吃飯🚷,他們吃飯的速度大約和七把叉相當。我是宿舍中最不愛上教室自習的,但晚自習經常被教室管理員驅逐的經歷倒是有的👘。一位高中同學從鄰校來看我🎟,先後六次都吃了閉門羹🥷🏽,後來他終於決定不再來看我了🧎🏻➡️。大“學魔”還常能發現關燈最晚的教室🤌🧔🏿♀️。因此他們總是披星戴月地回到宿舍,在一片漆黑中作睡前的準備活動。久而久之⏸,他們不僅能輕松摸黑通過障礙,還能摸黑找東西🪮。走廊的燈比宿舍的一般要晚關半小時到一小時,我們經常在走廊擺著凳子看書、寫作業🧝🏼。水房是不關燈的,當走廊燈滅🧍♀️,大部分人都完成睡前的準備活動後,總還會有人在那看書🤸。
平凡的故事年復一年😴,我們就在這些平淡的小故事裏成長👩🏼✈️,不僅踏實而且充實👨🏽💼。清華“製造”我們這些小一輩學子的工序和其它學校比起來的確並無驚人之處🧑🏿🎤🙋🏼♂️,我們的教師也並非個個都是學術巨擘🦋👨🏽🔧,但我們的學生往往獨具特色📍,我想這主要歸功於清華“嚴師出高徒”的教育風格。這種風格貫徹到每一個教學環節,也因此成就了清華一代又一代學子“嚴謹、勤奮、求實、創新”的優良學風。作為20世紀80年代的清華學子,我為自己擁有“清華製造”的標識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