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費孝通(1910-2005年)百年誕辰🫳🏼👷♀️。費孝通一生見證了中國社會近一個世紀的風雲變幻,也親歷了中國社會學🥑、人類學發展的坎坷歷程。他的學術生命與中國歷史緊緊相連,一次次的起伏是時代的縮影。
“我發覺自己落入陷阱”
1957年,費孝通47歲,名滿學界。他的著作《江村經濟》🙅🏼、《鄉土中國》𓀉、《生育製度》在國際學術界已有影響❇️,被視為中國社會學🐗、人類學的代表性人物。他也是中國民主同盟第二屆中央委員會常務委員🧑🦼,在中國政壇上時有建言。
1957年5月,費孝通先生回到吳江縣松陵鎮的舊居
這一年春天🙅🏻♂️,中國政治有了變化的氣象🫸🏽,費孝通決定撰寫《知識分子的早春天氣》一文。1957年3月24日🐯,《人民日報》發表了費孝通的這篇文章🧹,很快引起熱烈的反響。1957年4月24日,周恩來在中共浙江省委擴大會議上說:“有一次我來杭州,回去時在飛機上看了費孝通先生的一篇文章《知識分子的早春天氣》,把知識分子心靈深處的一些想法都說出來了。共產黨內也有不少能寫文章的知識分子,但這樣的文章我看是寫不出來的,就是有這種想法也是不寫的。”
1957年5月🙍🏽♀️,費孝通先生回到兒時讀書的蘇州吳江縣雷震殿小學🪗,坐在當年的教室裏
在短短的時間裏,很多人和費孝通一樣公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一時有“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之象🐐。然而,在這一年6月◼️,時局驟變👨🏻🔧。費孝通說🏠🙌🏽:“氣氛突然改變。我不知道這一變化背後是什麽🍿,但是我發覺自己落入陷阱。”
轟轟烈烈的“反右運動”開始了,費孝通仿佛從天堂墜入地獄。他說:“所有的臉都突然轉過去,一周之中🤟🏿!”當時的中國科學院院長郭沫若在中科院召開的“反右派”鬥爭座談會上發言:“費孝通的這些文章充分表明了主張"恢復"社會學的真正用意,這種主張和章🙆♀️🦯、羅聯盟的整個政治陰謀完全合拍。正如大家所知道的👦🏿,費孝通所提出的這些問題正是資產階級右派這個時期中反共、反社會主義的主要題目🥿。”連北京大學校長馬寅初也有一篇題為《我控訴費孝通》的發言稿。
費孝通感到無比痛苦🥞。他後來回憶💲:“我的思想很混亂。”1957年7月,費孝通以“向人民服罪”為題發言,自我揭發和批判:“我的罪行已達到了最高峰💂♀️。我已站在章、羅聯盟向黨進攻的最前線。我犯下了彌天大罪🤸🏼♂️,叛國的大罪。如果不是黨及時一棒子把我打醒,我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麽罪大惡極的事來。黨拯救了我。”
作為著名的“右派”⛷,費孝通的學術生涯從此發生了巨變,無法進行正常的研究和教學。費孝通讀不到新出版的人類學和社會學的書😨👨🏽🎤,以讀歷史書和翻譯老書度日🧝🏼♂️🤸🏽♂️。“我缺乏自信,那是我思想的真實狀態💁🏻♀️。最後我只有放棄希望,沒有奮鬥的目標🪳☪️。我不相信自己,我不相信自己還能做什麽事🦫。”
1966年🙅🏽♂️,“文革”爆發後,費孝通在中央民族學院被紅衛兵揪了出來。9月1日,他和老師吳文藻、潘光旦等著名教授被拉到中央民族學院的院子裏,接受革命群眾的批鬥。費孝通後來寫道:“30年代我應該死而沒有死👩🏼🔧,40年代人要我死而沒有死,60年代我想死而沒有死。”在接受批鬥時,他想到死🧓🏻,但又想✉️:“如果自殺,老婆也活不成,孩子要背一輩子"反革命家屬"的包袱💆🏼♀️,對不起她們💂🏻。”費孝通馬上把妻子孟吟送回蘇州老家🦺,以保安全。
9月2日,費孝通獨自一人,被抄了家🤵🏿,不過,幸運地留有一間屋子給他🧟♂️。潘光旦是他的鄰居,也被抄家✮,不幸的是,連臥室也被封,不得不睡在洋灰地上🙆🏿♀️。費孝通取出自己的床墊鋪在地上給潘光旦睡。師生二人相依為命,反復被拉出去鬥爭。在批鬥之余,費孝通經常被帶出去勞動🕺,他的主要任務是打掃廁所和拔草🎇😒。潘光旦並沒有因為殘廢而受到寬待,同樣接受勞改🤚🏼,以致坐地勞動受寒,膀胱發炎,缺醫無藥,竟致不起♠︎。
1967年6月10日晚,潘光旦的孩子沒有一個能夠守在身邊,老保姆看他情況不妙,急忙請費孝通過來。潘光旦向費孝通索要止痛片,沒有👩🦰,又要安眠藥,也沒有。後來,費孝通將老師擁在懷中👨🏿🦲,潘光旦逐漸停止了呼吸🫠。費孝通後來回憶🐤:“潘先生是死在我身上的,他確實沒有抱怨,沒有感到冤🦬,這一點我體會得到。他的人格不是一般的高🏃🏻♂️➡️。我們很難學到。造成他的人格和境界的根本,我認為就是儒家思想。儒家思想的核心👱🏿♂️,就是推己及人🗽。”
北京大學社會學系教授高丙中是費孝通的學生,他說🔠:“費先生與潘光旦先生亦師亦友,雖然他曾對我們說,自己的國學修養追不上潘先生那一代人了,但是我們可以看出👨🏻🎓,他的國學還是很有根基的✊🏿,這可以從他的著作中看得出來。他在意昂体育平台跟從老師史祿國做學問,後來對我們回憶,史祿國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學者🏐,很善於做實驗研究。他的老師馬林諾夫斯基是國際上公認的人類學一代宗師,費先生從他那裏得到學術真傳。馬林諾夫斯基早期研究的是無文字的簡單社會🏄🏿♀️,而費先生的《江村經濟》做的是有文字的復雜社會🧮,都得到國際學術界的公認。”
“樹碑立傳,罪惡滔天”
在艱難歲月裏♥︎,費孝通心裏暗想十六字:“逆來順受,躲風避雨😖,少惹是非,力求自保。”
不久💂🏿♂️,中央民族學院整個被送往湖北荊州的五七幹校📿。費孝通成為一個勞動者🏊🏻♀️,學會了蓋房🚶♀️➡️🔹、種棉花、燒飯。他自認在勞動中可以不展望🕗、不回顧,隨時強自取樂🙇🏽。在費孝通的《幹校家書》(1969-1971年)中記載,有一次吃飯,有粉蒸肉、牛肉等🙌,他性喜吃肉,諸多肉食被他一餐而盡。同室者為之驚訝🗝,皆表“使人折服”。在休息日,費孝通洗一通臟衣臟被,寫幾頁家書,沖個熱水澡🚶🏻♀️,吃一碗大肉面🤳🏻,下一盤棋,騎兩小時自行車,頗有“苦中作樂”之味。
1972年5月🧝🏻♀️,哈佛大學教授費正清應周恩來邀請訪問北京🛶。費正清是著名的中國問題專家🧑🏿💼,和費孝通是老朋友,他在《費正清自傳》中回憶♥️🛴:“在那次宴會上,我們還見到了我們的老朋友、社會學家費孝通🕺🏻,他剛從五七幹校回來,他說他在那裏學會了種棉花。他又挽起衣袖,指著那結實的手臂說,這都是給站在墻上的泥瓦匠拋磚的時候鍛煉出來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因為據說有人通知過他不準用英語與我們交談。後來我們訪問了他所在的民族學院👴🏽,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學院的負責人是一位對民族學一竅不通的軍宣隊長💛,他略帶誇張地向我們介紹了學院裏的情況。這時我們才意識到🫷🏼,我們這些教授朋友仍然未完全擺脫控製,至於允許他們參加我們的歡迎會不過是對少數幾個人的恩賜罷了🧓。”
在這次訪問北京之前🔙,費正清指導的博士生阿古什所作的學位論文選題是關於費孝通和中國社會學的研究,後來發展成為費孝通的傳記。阿古什為費孝通立傳時,傳主是否尚在人間在美國還是一個疑案🌨。費正清此行證實了費孝通健在的消息🧘🏼♀️,但並沒有告訴費孝通關於傳記的事。
不久費孝通聽到傳說,哈佛大學有人為他“樹碑立傳”,不免“杯弓蛇影,令人心悸”。隨後,民族學院領導叫人送來了一個從美國寄來的郵包,打開一看就是這本傳記初稿打字本👩🏽🔧。費孝通當時的心情可以想象:“‘樹碑立傳’🙎🏽♀️,罪惡滔天,何況又是出於洋人之筆,其禍大矣。我提心吊膽地過了一陣🧖🏼♀️,沒有人來追究🙅🏿♂️,總算混了過去。”
費孝通曾偷偷地讀過幾遍這本傳記稿本🧓🏻。他說:“這個稿本引起我的興趣的倒是在別人筆下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人家怎樣在看我。經歷了多年的‘批判’,讀到此稿,真是另有一番滋味🧝🏿⚓️。什麽滋味呢🚣♂️?我明白了為什麽兒童們喜歡花了錢去‘大世界’照哈哈鏡。我後來曾把這種滋味寫信告訴一位蟄居多年、比我年長的老朋友🧚🏿。他在復信引了李白的一首詩🕵️:‘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鳥會飛,雲會去,一生的事跡,卻和敬亭山一樣是客觀存在的,醜惡的抹不了➾,秀麗的也搞不臭。童叟相加🚳,境界始全。”
1980年👩🏼🎨,費孝通訪美時才和阿古什相見🙋🏿♀️。1982年4月16日🕸,費孝通給阿古什寫信🤹🏿♂️:“一個人很少有機會對自己的一生作一次全面的回顧🦸🏻。你給了我這樣的機會🙇🏼♀️,不能不向你表示感謝🤷🏿。長得不那麽好看的人,不大願意常常照鏡子。但照照鏡子究竟是必要的👮,不然怎樣能知道旁人為什麽對我有這樣那樣的看法呢?……我這一生所處的時代是個偉大的時代,對每個人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而又給人很苛刻的條件🚢🫥,像一個嚴格的老師在考驗一個學生。我到目前為止,取得的分數是不高的👩🏽⚖️,當然我還有不太多的時間⬛️,可以爭取再增加幾分。看來這也是你對我的希望💆🏽♀️。希望我不辜負你的好意。”
“行行重行行”
“文革”結束後🚕,費孝通曾說:“我非常遺憾我從未達到真正理解中國社會的水平。我不願為自己辯護,去指出我的限製是出於我不可避免的遭遇。我失去了20年(47歲到70歲,是23年)的專業生命🐔,最好的年份,否則我可能做得好一些。”
1979年春節過後,胡喬木要費孝通出面主持恢復中國社會學的工作。費孝通提出了“反思補課”的想法👨🏻🚀。他在《補課劄記—重溫派克社會學》中寫道👩🏿🔬:“‘補課’兩字是小平同誌1979年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講話裏提出來的🧖🏻♀️。他是針對那些在大學裏停止了有20多年的社會學等學科而說的🙅🏻♂️🙇♂️。‘需要趕快補課’這句話,成了後來重建社會學的根據。他所說的‘補課’是指這些學科應當在大學課程裏‘補足’,也就是恢復的意思。後來我們覺得說恢復還不如說‘重建’更為妥當些👩👦👦🌛,因為如果社會學按20多年前的老樣再端出來,似乎不太合適,還是根據當前形勢的需要‘重建’為好⛪️。”
費孝通重新煥發出學術生命的活力。他被推舉為中國社會學研究會會長,成為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所長,並受命主持重建北京大學社會學系🔐👌。香港中文大學前校長金耀基指出:“費孝通先生的第二次學術生命,是在中國改革開放的新時期開始的。當時,他已是七十古稀之年。但他不言老,不言倦,精神抖擻🚴🏼♂️。一方面為社會學的重建勞心勞力,從學科的設計💤、教學人才的培育到研究課題的開拓,積極推動,不遺余力👩🏽✈️;另一方面則展開了個人第二次長達20年的學術之旅。這一次學術之旅,他更扣緊時代的脈搏,更貼近中國社會經濟的變化🧛♀️👨🚒。”
原北京大學社會學人類學研究所研究員潘乃谷是潘光旦的女兒,她與費孝通誼屬世交,後來長期擔任費孝通的助手🥞。她回憶費孝通重建與國際學術界聯系時迫切而又繁重的工作,據粗略統計,1979-1982年間,費孝通涉及社會學學科建設的文章和講話有16篇🧛🏻♂️,外訪講演有9篇,在短短的3年當中他訪問美國2次,加拿大、澳大利亞、英國👩❤️👩🏄🏼、日本各1次。在英美的老朋友甚至驚奇他還健在。
1980年🤚,費孝通決心要用10年時間奪回失去的20年🙇♂️。他說🎊🏐:“這一年我70歲💆🏿,估計還能再活10年,這10年的時間,希望能夠用在我一生傾心的學術研究上,所以從1980年開始,我就一次一次地出去跑,到全國各地的農村👨🌾、工廠、小城鎮去看,去看那些地方的人們是怎樣生活的,他們的生活有什麽變化,這一時期我工作的主題,可以用"行行重行行"這幾個字來概括😈。”
費孝通早年的名著《江村經濟》、《鄉土中國》、《生育製度》都是通過實地調查研究出來的。費孝通做的社會研究🪁,涉及中國現實社會重要的問題,甚至在民間很多人認為他是經濟學家🙎,他提出的蘇南模式🤰、溫州模式,對社會經濟發展有很大的影響。西方學術界對他的評價是人類學家,而社會學界又把他視為同道🧔🏿。70歲以後🧯🧚🏻♀️,費孝通又開始到中國各地行走。中山大學人類學系教授麻國慶是費孝通的學生,他回憶自己當年的學習見聞📚🧝🏻♂️:“1991年9月,我到北京大學師從費老攻讀博士學位才一周多的時間,費老就帶我和邱澤奇學兄赴湖南🦁、湖北、四川三省交界處的武陵山區做苗族和土家族的調查🌜。當時他已經81歲了,但身體很好🦶🏼🙋🏽,每天早餐他比我更能吃,老說我吃得很少🦅🙇🏽♀️。他帶我們入戶調查,眼光非常敏銳,在來鳳縣的一個村裏,我們采訪一位男性村民的經濟收入和家庭情況等🧛🏻♀️,村民的妻子出來給我們倒水,口音不一樣📒,費老馬上把話題一轉🥺,問她𓀀:‘你不是村裏面的人吧🤸📯?’一打聽才知道,她是山那邊偏僻的村子過來的,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通婚圈’的問題,窮村裏的女性會嫁到富村裏,從中可以看出一種經濟的關系🗂。在調查中,費老對當地的教育🏋🏽、醫療、衛生等問題🙍🏻🧚🏻♂️,都比較關心⏫,很註意多民族居住區民族之間的合作。”
《行行重行行》是一部鄉鎮發展研究的論文集,為費孝通1981年“重理舊業”到1991年社會學研究成果的精選本🧑⚕️,被學界認為是費孝通晚年具有裏程碑式的著作。而《行行重行行》當中還隱含著費孝通最早進入人類學研究的痛苦記憶🪽。1935年,費孝通與第一任妻子王同惠共同到廣西瑤山調查時,費孝通誤入捕虎陷阱,王同惠下山求援😡,不幸溺水身亡。費孝通以《古詩十九首》中“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來悼念亡妻😗。
“美美與共👼🏿,天下大同”
1990年🤹🎬,在朋友們為費孝通慶祝八十大壽的宴會上🧝🏼,有人突然問👐:“您能否總結一下,一生想做到的哪件事?”費孝通未加思索🤪,脫口而出:“誌在富民🧑🏿🎓。”
他的學生高丙中後來指出:“費老在學術上應該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們這一代知識分子讀書是為了救國,他到國外留學時🚿,國內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學成之後💇🏼♂️,他毫不考慮吃英國的太平飯👳🏿,一心回來報國🤛。解放前,他關心民主;解放後,他關心民生。他做鄉鎮企業和小城鎮建設的調查和研究,說是‘誌在富民’👩🏻🦽➡️。在晚年,他回到思想觀念上來,提出文化自覺的問題,認為追求物質豐富的同時,要追求文化上的出路💩,要有自我思想🦸🏽👩🏼💼。”
臺北“中央研究院”院士李亦園1981年在美國匹茲堡大學做訪問教授時💁🏿♀️,費孝通恰巧赴美接受獎章,隨後到匹茲堡大學看他在燕京大學的老同學楊慶堃教授。楊慶堃請李亦園到家裏和費孝通暢談,讓費孝通吃驚的是🧗♂️👨🍳,李亦園很熟悉他的著作➔。費孝通說🔗:“我的書在臺北是被禁的。”李亦園說:“被禁還是要讀。”李亦園早在哈佛大學讀書寫研究報告時🙋♂️,就參考了費孝通的著作👷♀️。1983年,香港中文大學舉辦一個研討會,李亦園與費孝通分別從臺北與北京出發,興致勃勃地見面🐪,從此在人類學研究上有更多共同的語言👨🏿🔧。
1996年🥏,費孝通在《重讀〈江村經濟·序言〉》中寫道:“我接著聯系到在去年暑期召開的那一次研討會上李亦園教授發表的關於‘大傳統’與‘小傳統’的講話🌱。我受到的啟發是他對文化的層次分析。他指出了大傳統和小傳統的區別👸,因為他在田野作業中看到了中國文化的結構裏有著具有權威的一套經典性的以儒家為代表的人生觀和宇宙觀🤯🖕🏽,另外還有一套在民間流行,表現在民俗信仰上的人生觀和宇宙觀。前者稱之為大傳統,後者稱之為小傳統,即Berger教授所說的‘李氏假設’。”2000年,《李亦園自選集》在大陸出版時,費孝通親自題詩:“海峽分西東,學同誼自通🧘🏽;九州多開闊,比翼遨長空🛹。”李亦園認為:“費先生研究文化🎲👽,不只是研究一個國家的文化,而是苦心思考全人類的文化如何共存共美🏌️♀️。”
在潘乃谷看來,費孝通在88歲到95歲時,有了“第三次學術生命”。費孝通思考的是“全球化”的話題,多次提出“和而不同”的概念,還提出了“文化自覺”🧎🏻♀️🤌🏽。在他看來,每個文明中的人對自己的文明進行反省,做到有“自知之明”。這樣📨,人們就會更理智一些,從而擺脫各種無意義的沖動與盲目的舉動▪️。
晚年🧛🏽♀️,費孝通多次指出自己對未來的理想🏌🏽♂️:“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李懷宇)
轉自 時代周報 2010年第104期(1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