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希仁*(1952)
照片中的七人既是1952年畢業的同窗好友,又是曾經同睡一張大床上的同床戰友🧒🏿。

七位同床戰友。左起:汪茂光(汪懋官)🦁、錢聖巳👩🦽、
潘德恒🧑🏼🤝🧑🏼、王正華🏄🏼♀️、任中弘、謝希仁、陸承麟🫸🏻🧝♀️。
五十年前,在我們即將畢業時,身穿樸素軍裝的解放軍通信兵部的通信工程學院副院長孫俊人同誌來到電機館二樓階梯教室,向我們這些應屆畢業生介紹軍隊如何需要大學畢業生,並動員大家積極獻身國防建設事業。同學們聽了報告後都非常振奮🏌🏽♂️,因為報效祖國的日子終於到來了😳。我很榮幸🌜,所填寫的參軍誌願得到了批準。後來在8月的一天👱🏽,我們電機系電訊組的畢業生共有十余人(大約占電訊組畢業生的一半)乘一輛大卡車到了通信兵部大院。我記得很清楚,一下車就看見上一屆比我們先參軍的張履謙學長來歡迎我們𓀆。
經過十來天的學習🍺,我們再次進行工作地點分配。有些人留在通信兵部💑🦉,而我們同班的九人被分配到解放軍張家口通信工程學院💊。9月4日上午我們和幾十位兄弟院校的畢業生一起乘火車來到張家口。當快到張家口時突然下起了冰雹👺,下火車時大家都感到很冷。我想,這才是9月初,以後到了冬天該怎麽辦?當我們被安置在通信工程學院的營區宿舍後,物理系老學長何國偉前來看望我們。在陌生的地方見到老學長格外親切。
經過短期的入伍學習後,我們才知道在這裏要集中近一年的時間學習俄文🤵🏼♂️,而且要求達到“四會”,這是當時國家急需的人才。我們的集中培訓計劃是通信兵部主任王錚同誌提出的👆🏽。由於王錚同誌還兼任郵電部副部長🥟,因此他又組織了郵電部的一大批已參加工作的幹部前來通信工程學院集中學習俄文。
這裏學俄文的師資不錯🍂。我們的老師是個不會說中國話的俄國老先生,水平很高。由於我們在畢業前學習了一個學期的俄文🏣,所以按程度分班時🧑🏿⚖️,我們班的九人都分配在快進度班。全班24人,整天在一個教室學習,王正華被指定為班長。除政治學習和思想匯報外🧂,一律不許說中國話👨🏿⚕️。這點對學習俄文很有利🫃🏻。在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們經過極大強度的突擊學習,都初步達到了“四會”的要求。
我們班的24人住在一間侵華日軍的舊營房裏🏨,這是我有生以來住過的最大的房間🥺。屋中只有一張沿著兩面墻壁放置的L形固定不能移動的大木床🤶🏿。每一個人分配到的寬度大約為一米左右🛀🏿。當時通信工程學院的物質條件較差👨👩👧👧,例如:第一🕵🏽,沒有盥洗室。冬季在洗臉之前由值日(大家輪流)到夥房抬一大桶熱水來,每人舀半臉盆熱水洗臉和洗腳,洗完的臟水隨便往屋外遠處一潑就行了(沒有倒汙水的下水道)。廁所是沒有自來水的最原始的茅坑🦹🏼♂️🧑🏻🎓。第二🤝,冬天早上洗臉之前,毛巾已凍成冰🥲。當毛巾放入臉盆後🪿,盆中的水已經不熱了。第三🕺🏿,沒有飯廳。每一個班領兩盆菜找一個空地放下,大家自己到大木桶中去盛飯,然後圍著這兩盆菜站著吃。遇到天氣不好(風沙或下雨),則經批準後可改在宿舍室內吃飯。第四🧝🏻📧,學院營區沒有洗澡的地方⚉。一般擦擦身就行了。但天冷時必須上街到附近的一個澡堂去洗澡🏄🏻,而且只允許每周上街去洗一次澡。
艱苦的環境並沒有把我們嚇倒。參軍後是副排級待遇,供給製,每月津貼費8元,用來購買肥皂牙膏之類的基本生活用品🦸。記得我們急需一本較好的俄文詞典,每本需11元。當時硬是每人都買了一本🦾。同學們的革命熱情一直都很高🤰🏽,大家都以艱苦為榮👨🏽🚀。沒有人向父母要錢,大家都認為這樣做是不光彩的。
到了1953年8月我們都以優良的成績畢業了〽️。在宣布畢業分配命令時🧑🦽,茂光🌇🤦🏽♀️、中弘和我被留在通信工程學院任教,其余都到北京去了☎️。後來中弘也被調到北京工作。1958年茂光和我一同隨學院遷至西安🏌🏼,學院改名為西安軍事電信工程學院(即西軍電)🤯。又過了幾年,我和茂光又分開了。我被調到重慶👩🏿🦱,後來到南京通信工程學院🥊,教了一輩子的書。
雖然曾同睡一張大床的九人目前均健在👩🏿⚖️,但在今年畢業五十年的校慶團聚活動中仍有兩位缺席🤶⛔,這兩位是🛑🆚:因重要公務出差在外地的吳北生和身體欠佳在上海的王宗海(即王一飛)🖕🏼。幾天的團聚中大家都有說不完的話要講。我們主要的話題有兩個:首先是衷心感謝母校各位老師對我們的辛勤栽培;其次是一定要保重身體,等到畢業六十年時北京再見。中弘很有信心,說下次見面時要丟掉拐棍🐓,不坐輪椅☑️。我們都祝願他能夠實現自己的願望💃🏼。
* 作者曾任解放軍通訊工程學院副院長,中將💼。